郎柏年低头注视立在门边的少女,和她手里的信。
原来她在里面一直闷声不响是在写信。
“我一直都在这。”冬日的夜风凛冽,一阵阵“呼呼”吹来,像是把他的声音都吹的冻住了。
“只是天晚了,外面也有些冷……”
男人说着突然又用力咳了起来。
少女见状忙让开门边的位置。
“你怎么咳嗽了?”
“我,咳咳……我没事。”郎柏年转头朝台阶下的保烈使了个眼色,同时侧身一脚跨进门槛。
屋子里很暖和。
在屋外等了大半天功夫,他的黑裘上,头顶上满是雪花,突然被热气一冲,不由就如有神助般打了个大喷嚏。
“你着凉了?”少女握着手里的信,极自然的垫起脚摸了一下他的额头。
柔软温热的小手突然盖在他冰冷的额头上,激的他突然浑身一抖,少女立即感觉到了他的颤动。
更是皱起了眉头。
“你怎么了,你还在抽筋?”
天意如此,北郎冷王也只能勉强顺从。
“我,不太舒服。”他垂下好看的脑袋,可怜巴巴,“为了尽快赶回来,一直在马上,已经两日两夜没睡了。”
少女扫过他眼下的一圈乌青,果然柳眉倒竖。
“你这是在胡闹!”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孟长芸立即大步走到门边打开,尉迟公明以余光扫了一眼门内的黑裘男人,男人也清冷傲然的回看他。
“长公主可是找臣?”
“对!”她说着将信递给尉迟公明,“此信发廷寄送回敬城,要快,你一定要将信亲自送到陛下手里,回信也一并带回来给我。”
“是,长公主。”
“还有我怎么没看见青霏,她现在怎么样?”
“四公主现在城主府,只是燕兄已经告诉她‘青州公主’的事,想必……还有些想不通。”
孟长芸点点头,登时心下了然。
“我知道了,你先去吧。”
她关上门,朝桌边的男人又瞄去一眼。
郎柏年此时已脱了大裘,单手撑着脑袋靠在桌边,似乎真是不太舒服的样子。只是他右手的手腕上,仍戴着常年不离身的皮手套。
她径直走回里间,出来时手里多了一个小瓷瓶。
“你把这‘三清丸’吃了早些休息,过两日就能好了。”
“好。”
郎柏年乖乖放下手肘,依言拿起小瓷瓶,可修长漂亮的手指竟是试了几次都打不开。
“长芸我打不开……”
“不会吧?”
孟长芸闻言,半信半疑的自他手里抽出瓷瓶,稍微一用力就拔开了,她不解的对他扬起瓶塞。
“这不是很好开吗?”
“大概是我头疼,身上又没什么力气。”北郎冷王半点也不心虚,娇弱无力的边说边揉太阳穴。
“我觉得针灸一下或许更管用。”
“别胡说,这哪能随便针……”
可她话还没说完,他突然就毫无征兆的软下腰靠近,眉目微仰,安静专注,俊朗的五官在她眼前瞬间放大。
“长芸是不是怪我来的太晚了?”
他身上马革青草的味道、粗犷的男子气息直往她的鼻孔里钻,一时竟让她有些莫名心慌。
他们离的也太近了,不过就一个巴掌的距离。
他,他该不会是想亲自已吧?
孟长芸蓦然就心跳加速,不自觉的就将身体后仰,可她往后仰,他就越凑过来。
慌的她连忙拨开他坚实的胸脯起身。
“那,那是我们孟国的内乱,我怪你做什么?”
郎柏年也跟着起身,她退他进。
“可我希望你怪我。”
孟长芸望着男人寒潭似的深眸,一眨不眨的低头凝视自已,一双眸子里映的全是她的倒影。
心跳不由更快,屋子里也热的不行。
她继续往后退。
“为,为什么,你今天很奇怪阿郎柏年?”
郎柏年紧跟着她后退的脚步继续靠近,直到将她抵在墙边,再退无可退。
按照罗兰密授的姿势,一手撑在墙上,将她虚揽在怀中,同时略弯下腰直视她的眼睛。
“因为我……”
如此暧昧的姿势少女瞬间脸红,不自觉的紧咬下唇。
“唉,算了……”
男人忽地又直起身,放下手臂。
那方状元人都不在了,他没理由还吃他的醋,再说他才刚刚回来,过犹不及。
然而孟长芸竟有些莫名失落,抬手就去拍他垂下的手套,“你,你有话就直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