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王……”魏姝彻底呆傻住,只觉得浑身瘫软。
魏荣猛地回过神,显出了几分怔愣。
她瞳孔中的青年男子,眉目坚毅,他惯常是寡言少语的,如今却屡屡为了她“自找麻烦”。
皇后嘴角勾起浅浅笑意,“渺儿,你是何时派人去查的?”
“……”霍连渺道,“先前魏……二小姐提及此事时让人去查的。”
皇后心知肚明,虽不是什么难查的案子,但要在短时间内查清显然也不是这么容易的,霍连渺怕是一直派人盯着魏国公府,证据早捏在手里了,只等魏荣提及此事。
皇后道,“此事既已查清,关大人,后续事宜便交由你处置了。”
关大人此时露出了几分难为情,“这毕竟是宅院内的私事,事关各位小姐名誉,娘娘,臣认为还是将此事交由魏国公夫人处理更为妥当。”
提到姜氏,魏姝脸上灰败的神色瞬间恢复了一些,希冀之色顿出。
皇后转头问道,“魏荣,此事你是苦主,你怎么想的?”
竟隐隐有替魏荣撑腰的意思,看得魏姝眼瞳中的妒色瞬间涌了上来。
魏荣唇瓣抿紧,隐隐有些感动。
她知道皇后是因为霍连渺喜欢她,所以才爱屋及乌,可从前在魏国公府里头的时候,别说姜氏以及老夫人庄氏,就连她的亲父亲,她百般讨好、百般退让,都从未为她撑过腰。
她鼻头有些酸,却强忍着说道,“臣女只想要一个公平,此事既然已经惊动了大理寺的关大人,那么就必然不能将此事当成闺阁小事来处理,还请关大人秉公处理!”
少女的声音脆生生的,还夹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魏……二妹妹!”魏姝一着急,差点连面上的功夫都忘记做,不过转瞬间稀里哗啦地泪水糊了满脸,“是我做错事了,但我只是想帮你而已,二妹妹,你心里明明惦记着衡言表哥,并且发过誓此生非衡言表哥不嫁,但皇后娘娘召见,你不得不来,我没办法才出此下策,虽然主意是糟糕了点,但我完全是为了你着想……”
魏荣皱着眉,“大姐,明明是你做了错事,怎么却将一切都推到我身上,我和……和柳公子清清白白,怎么到你嘴里,像是我已然和柳公子私定终生了似的。”
“你与衡言表哥之事,整个定京城何人不知,何人不晓?”魏姝刻意多看了霍连渺几眼,尾音落得格外重,倒像是生怕霍连渺听不见似的。
原本魏荣并没有打算继续和魏姝掰扯,这原本就不是她与柳衡言之间是否有旧情的事,但魏姝明晃晃地就是故意在霍连渺之间说三道四。
她发过誓此生绝不再对不起霍连渺,思索过后,魏荣故意眨巴了两下眼睛,又揉了几下,终于将眼泪揉了出来。
她没魏姝那么好的演技,只能做些手脚,说道,
“我只当柳公子是表哥,再加上之前年岁小,并无人劝诫,对男女大防并不十分清楚,所以比常人多几分亲昵,没料到竟然传出这么多风波来,旁人不知晓便也罢了,大姐怎么连你也这样说……”
少女本就生的精致,只素日性格懦弱,将原本明媚的色彩压的不剩半分,如今虽仍旧一副怯懦的模样,可不知怎的,透出一股清水出芙蓉的清透与婉约来。
就连装柔弱的“鼻祖”魏姝看着都愣上了片刻。
霍连渺原是在椅子上坐着,面容还能堪堪维持冷峻之色,眼下是彻底坐不住了,担忧之色都快溢了出来,开口的话中夹着隐晦的威压,“关大人,魏二小姐既然已经开口,你还在等什么?!”
关大人连连应声,“诬陷他人名节,念在魏大小姐是初犯,便从轻处罚,关与大理寺狱,于十日后刑满释放,”
“大理寺狱……”魏姝听着直哆嗦,
到底是魏国公府娇养长大的大家小姐,哪里去过大理寺狱这般阴森地方,无需装,此刻看上去倒真有几分可怜,“我不去,我不去!……”
*
低调奢华的马车上,插着“安王府”的旗帜。
魏姝被大理寺的人带走之后,魏荣便也起身告辞,霍连渺在宫里没和魏荣说两句话,魏荣走了,倒又眼巴巴地跟了上来。
魏荣想到霍连渺当时绷着一张脸问她要不要一路同行的模样,心底便觉得一阵柔弱。
霍连渺就是这样一个人,无论多恨她,却总是屡屡为她着想、为她破戒。
魏荣情不自禁地看向了坐在她对面的男人。
霍连渺面容俊毅,除了过分好看的一张脸蛋之外,因其武将出身,是以不似文臣一般孱弱,虽裹着严严实实的衣裳,但魏荣却知,包裹严实的衣裳下面,是何等健硕的肌肉。
凝烟楼三月,霍连渺护了她三月,也与她交颈而卧三月。
魏荣想到了旧日一些朦朦胧胧的画面,脸颊情不自禁地红了一片。
“你是又想出什么主意戏弄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