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尴尬地说道,“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面对姜氏,霍连渺明显多了几分不耐,“国公夫人认识瞒报的婢女,找起来是易事,最多不过一柱香的功夫,左右本王也无事,在这替二小姐等着又何妨?”
姜氏僵硬地扯了扯嘴角,“王爷,这是国公府的私事……”
“事关性命,就算是交由大理寺处置也不为过,还是夫人觉得本王会偏私?”
“臣妇不敢。”
姜氏字字句句都被霍连渺堵的严实,魏荣情不自禁地弯了弯唇,抬眸朝霍连渺说道,“那我先回容夕院了,你等我一会。”
霍连渺转过头,俨然气还未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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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只是想着二小姐受了老夫人的责罚,若是由夫人做主,免了二小姐的罚,夫人定然会被老夫人责怪,夫人心善,二小姐还跪在祠堂的事被夫人知晓后,是一定会亲自跑一趟的,所以奴婢一时鬼迷了心窍,什么都没说。”
十几岁的小丫头,跪在姜氏面前,连磕了几个头,直磕的头破血流,“此事不关夫人的事,是奴婢一人之错,二小姐要打要罚奴婢都认了。”
魏荣对眼前这个婢女并没有什么印象,不过既然出来顶罪,要么是对姜氏忠心耿耿,要么就是姜氏许了什么好处。
“说的轻巧。”魏荣冷哼道,“身为奴婢,擅作主张,连主家的命令都不放在眼里,差点害了主子性命,往轻了说,定然是要将你发卖出去的,你应该晓得,犯了错的奴婢,落在人牙子手里,往后定然不会有高门大户愿意将你买回去,若有小门小户肯要你都是个幸事,最大的可能是将你卖到瓦舍勾栏里头;往重了说,就算是要你一条性命也不为过。”
婢女明显被唬住了,身子抖了几下,又连连磕了几个头,“夫人,求求你救救奴婢,奴婢不想被发卖出去……”
姜氏:“荣姐儿,我知道此事对不住你,但好在并未酿成大错,这丫头跟在我面前已经有段日子了,荣姐儿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能不能给这丫头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夫人怎的这般‘心善’,”“心善”二字魏荣明显加了重音,听起来倒像是讽刺,“夫人对这府里的婢女个个这般好,甚至比对我这个嫡女都好?”
姜氏哑口,“荣姐儿你在胡说什么,你父亲如今在辽诚处理庶务,我只想尽力将府里的事处理妥当,让你父亲少些后顾之忧,若将事情闹大了,你父亲在辽诚都不得安宁。”
“一个奴婢而已,处不处置都只是后宅里的小事,夫人与其劝我为了父亲息事宁人,不若给我一个交代,我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姜氏闭眸,眉头皱得厉害,狠心道,“既然荣姐儿都这样说了,那便将人发卖出去吧。”
婢女一怔,脸上露出了显而易见的不可置信,她跪在地上连着爬了几步到姜氏身边,抓住姜氏的衣摆,“夫人你救救我,夫人你不是说不会有事的吗,我不想被发卖出去……”
姜氏缓缓弯腰,看了婢女一眼,就是这一眼,婢女颓然地坐到了地上,呆呆的,像是被抽去了生机一般。
魏荣感叹,姜氏确实是个厉害角色,她把持魏国公府多年,能让庄老夫人垂怜,让汪氏心服,让魏国公府上上下下都敬她、畏她,将魏国公府打理得井井有条,着实是有几分本事的。
姜氏捻着帕子,面上带了几分惋惜,“荣姐儿我依你之言,现下已经将人发卖出去了,你可满意了?”
那副柔弱的姿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魏荣不近人情,苛待奴婢。
魏荣心中冷笑,只发卖了一个婢女,就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临了了,还想泼盆脏水到她身上,这姜氏可真是个不吃亏的主儿。
魏荣反驳的话刚到嘴边,就这么一会功夫,有个嬷嬷从门外走了进来,在姜氏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姜氏听完后,朝霍连渺说道,“安王殿下,魏国公府的私事你瞧也瞧完了,昨夜母亲昏迷,现下刚醒过来,我还要带着荣姐儿去看望母亲。”
言下之意,已然在逐客了。
魏荣抿唇,在姜氏看不到的角落悄悄勾了勾男人的手指。
什么祖母,她一点也不想去看。她更想和霍连渺待在一起,而且因着夜里的事,霍连渺还未消气,魏荣还琢磨着怎么让霍连渺越过这一茬。
可偏偏她作为魏国公府的嫡女,眼下又不到翻脸的时候,是没办法拒绝的。
她朝霍连渺眨了下眼睛,眸里忽闪忽闪的,像是星星一般。
霍连渺心底亮了一下,下一刻,就听到女人“冷漠无情”的声音,“王爷你先回去吧。”
霍连渺成功脸黑了。
他“恶狠狠”地拂开袖子,背影无情极了。
魏荣愣了一下。
就这么一会功夫,霍连渺人都走的没影了。
魏荣:……
早知道应该先准备点情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