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荣顿住了好一会,脑子里迷迷糊糊闪过一些前世的画面,那些旧日朦胧勾颈的画面,光是想想,便让人耳廓发热。
她将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甩开,看向壤泽,一本正经的脸实在不像是会说出这番话的人,也不知道霍连渺是如何说服壤泽说出来的。
魏荣又问了一遍,“所以安王殿下呢?人在哪儿?”
壤泽:……
他正准备重复说一遍,可魏荣的目光实在太戏谑了,戏谑到他默默地挪开了眼神。
魏荣撇了撇唇,“人没抓到,背后之人也是靠推测出来的,我怎么觉得,似乎不太行。”
壤泽一怔,默默地朝身后屏风看了一眼。
“真是奇怪,屋里不是燃了炭火?三月份的天气,怎么这么凉?”魏荣冻的哆嗦了一下。
能不冷吗?壤泽心里默默想着,屏风后的那位此刻正冒着冷气呢。
壤泽默默地让开。
裹着一身金色镶边黑色长袍的青年走了出来。
魏荣其实刚刚就猜到了霍连渺在屋子里偷听,但当霍连渺走出来的时候,魏荣不知为何仍旧觉得一阵心虚。
矜贵优雅的男子走到桌边坐了下来,端着杯盏中的茶水喝了一口。
魏荣刚想说,那杯子是她喝过的,可转念一想,霍连渺方才就在屋子里,心里清楚得很,这人分明是故意的。
“不是找我,现在不说话?”
“郑伯说,你生气了?”
霍连渺嗤了一声,斜眼睨了魏荣一眼,“你还要听人说,才知道?”
“我这不是觉得王爷你大人有大量嘛……额……不是说你小气的意思,”魏荣自己都掰扯不清了,索性直接换个话题,“王爷,上回我不是故意不来找你的,你看那天晚上,你救了我,我总不能不知恩图报吧,但报恩又不急在一时,当然要等王爷你休息好了,我再来听您吩咐。”
“是你需要休息,还是我需要休息?”
魏荣话风换的十分快,“我我我。”
霍连渺静了一下,“手臂上伤好了?”
“好了大半了,多亏了王爷您给我的金疮药,我问了府里的大夫,他们都说王爷您给我的药价值千金,用了定然不会留疤。”
“对自己倒是真下得去手。”
魏荣还记得霍连渺放日对她使脸色就是从她烫伤自己开始,眼下语气中又夹着些阴阳怪气,她大抵就知道霍连渺那日为什么会生气了。
“我自然也是怕疼的,但没办法,我在府里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魏姝欺负我,回去后还要被罚跪,只要我不妥协,后续怕还会有别的惩罚,索性便将事情闹大,闹得狠了,他们便也知道,我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霍连渺眸色渐深,瞧见魏荣脸上黯淡的神色,他心里不舒服的感觉很快就冒了上来,语气里夹了几分酸酸的味道,“柳衡言没去帮你?”
魏荣一愣,突然想起来霍连渺为什么会突然问。
因为以前霍连渺痴恋她的时候,她总会义正言辞地诉说柳衡言的好,什么柳衡言就是她在魏国公府的救赎之类的,又奇怪、又大言不惭的话。
柳衡言曾经确实也帮过她许多,但大多建立在不损害自己利益的情况下,事涉魏姝,帮了她,会得罪庄老夫人和姜氏,柳衡言又怎么肯。
魏荣撇了撇嘴,“柳衡言才不是什么好东西。”
“知道还那么喜欢他?”
“这都是过去的事了,我现在喜欢你。”魏荣笑嘻嘻地说道。
转移话题最快的方式,就是夹带一些对方喜欢听的私货。
魏荣觉得她已经精准拿捏住了霍连渺的想法,可抬眸的时候,却见霍连渺神色复杂地紧紧盯着她。
魏荣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霍连渺没接话,敲了敲桌子,“过来。”
魏荣刚走到霍连渺身边,就被男人箍住了手腕,退不开但并不十分用力,轻而易举地掀开了魏荣的衣袖,上头缠着白色的绷带,看不太真切,霍连渺迟疑了片刻,皱着眉头终是忍不下心扒开看看。
霍连渺动作很快,一转身的功夫,魏荣已经被他按在了椅子上,那个尊贵冷峭的男人,薄唇紧抿着,半跪在她身前,一丝不苟地脱她的鞋袜。
魏荣一时不察,下意识出声:“你干什么……”
男人的目光已然落到她膝盖上的淤青上,屋内燃了炭火,魏荣一瞬间发觉自己的脸被烤的红彤彤,偏关节处男人粗粝的大手混合着药膏的薄凉在肌肤上晕开。
“不是说喜欢我?”话语中的冷漠与手上的温柔行成了鲜明的对比。
魏荣吸了吸鼻子,“养了几日,现在已经一点都不疼了,只是还有点青紫而已,很快就好全了。”
“有药不涂,你当自己的身体是铁打的吗?”
魏荣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