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荣皮了几句后,方才又恢复了正色,“你当真不帮我?”
她睨了霍连渺好几眼,又挪近了些,霍连渺倒是不闪不避,不过眼神到底飘忽了些。
魏荣挑了挑眉,装可怜道,“我现下也是没办法了,你要是不帮我,我至多也只能私下里将银票塞到柳衡言手上,那外头的传言肯定就止不住了。”
“柳衡言对我毫无真心,还不知道私下里到底打着什么主意,若是最后我祖母松了口,真同意了我和柳衡言的婚事,就真的没辙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晃着男人的手臂,垂下的眸光中,分明还夹着几分偷笑。
霍连渺低沉的嗓音蓦然响起,“阿荣,你是不是吃准了我见不得你难受?”
魏荣心中连忙点头,不过还是揪了自己一把,
魏荣愣了片刻,
嗯?怎么一点都不疼?
她垂眸,正见男人另一只手不知何时抵了过来,正放在女子的手掌下面。
她刚刚掐的分明是男人的手腕!
一股心虚感蓦然就涌了上来,她刚刚想给自己掐点泪珠子出来装可怜的,可还没开始,就被揭穿了。
“何必难为自己?”
明明是简单至极的一句话,魏荣不知为何偏生听出了一股轻讽。
她努了努嘴,“我要有魏姝那个好本事,才不这么干呢。”
就怕到时候你招架不起……
魏荣心里碎碎念道。
霍连渺哼了一声,“此事并非没有解决的方法。”
魏荣眸光一亮,“你同意帮我了?”
霍连渺目光在女子精致的脸上扫了一通,每每看向魏荣时,霍连渺都觉得心底仿佛有什么舒展开来,他轻咳了一声,“没有。”
魏荣蹙眉,眼瞳中显然十分不满。
霍连渺涌起了一股恶劣的心思,“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人比我更合适去柳府大闹一场。”
果不其然,魏荣一下子就瘪了。
聪明人在一块说话,往往不需要刻意点清。
能替魏荣出头的,要么是霍连渺这样出身高贵,魏荣又愿意扯上联系的,要么就只能是不输柳府门第的亲人。
魏国公府那一大家子自然是指不上的,剩下的就只有……
“沈辽是你表兄,在朝中任大理寺少卿一职,官声显赫,你虽与沈辽多年未曾来往,但以我对沈辽的了解,若你寻他帮忙,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霍连渺与沈辽有些交情,那人活脱脱一个工作狂,只有聊到沈家人,聊到魏荣时,才有些人情味。
他知晓旧日魏荣因为魏国公不喜她与沈家人牵扯过多,因此主动断交,但以他这些时日看来,魏荣似乎变了许多,若能与沈辽搭上联系,对于身处魏国公府泥沼的魏荣来说,也是一个坚固的后盾。
但魏荣的情绪显然很奇怪,提起沈辽时,比起思念、好奇、害怕,更多的倒像是悔恨。
正如那日皇宫里魏荣突然望向他的眼眸……
霍连渺瞳孔中泛起了深思。
魏荣蔫了许久,她何尝不知道,霍连渺给她的是一个解决事情更好的建议。
只是……
沈辽、沈辽……
她其实是有些怕听到这个名字的。
她曾经不仅是害死霍连渺的罪人,也是害死沈辽的罪人!
她从不曾亲近过这个表兄,第一次主动相交却是为了柳衡言,沈辽为人机敏聪慧、最擅洞察人心,他明明知道柳衡言是个什么样的人,却为了不想惹她伤心,不得不与柳衡言虚以委蛇。
最终却被柳衡言坑害!
“阿荣!……”霍连渺的声音中带着显眼的焦急,好一会才唤回魏荣的注意力。
他神色略有几分古怪,“阿荣,你在想什么?”
女子淡淡地扶着额,不一会就恢复了以往狡黠的模样,嗓音中还透着几分不正经,“我在想今日天色这么晚了,若不然王爷您就收留我一晚?”
摆明了不是什么正经话,霍连渺也没放在心上。
魏荣大概自己也不知道,刚刚出神的那一刻,她的脸煞白得毫无血色,比月光打在人脸上都要白上数倍,
那一刻,霍连渺无比心慌,就好像眼前的人不过是镜花水月的一个幻影,只等天色亮起,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如今瞧着魏荣戏谑的神情,心中升起钝痛之感,嗓音难免添了几分哑,“时候不早了,早些回去。”
……
魏荣其实夜里很少会想前世的苦难与折磨,她一直觉得,上天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就是为了让她去改变。
可或许是倏然提起了沈辽的姓名,魏荣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
“沈辽刻板迂腐,衡言数次出声试探,可却都被沈辽一一挡了回来,他这般不识趣,挡在衡言面前,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