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衡言高傲的自尊心如同被针了一般,他面色铁青,百姓议论的目光一句接一句地涌入了他的耳里,接连不断地击溃了他的防线。
视线朦胧中,仿佛映出了一个纤细窈窕的少女,一步步走出来,仿若在冲她笑。
是魏荣!
柳衡言心里慌乱地想着,魏荣过去那般在乎自己,他勾勾手指头对方便轻飘飘上钩了,不管是寻他喜欢的物件,还是他暗示厌恶的人,只要能讨得他的欢心,魏荣都会为她做。
这般全心全意爱自己的女子,怎么可能突然某一天就不爱了。
一定是魏荣联合沈辽,想将他逼迫到众人指摘的地步,再跳出来帮他、求他、与他定下婚约。
一定是了,魏荣玩弄人一向是花样百出的,此刻定然也是如此
柳衡言目光含满了期待,除此之外,还有对眼前女子的贪婪。
沈辽作为魏荣的表兄,目光未落到他身上,尚且觉得恶心,更何况魏荣自己。
不远处巷子里的马车内,年轻男人的目光显然幽暗了很多,真想将柳衡言的那双招子挖了,好叫他再无此心、亦无此胆!
魏荣已然走到了柳衡言跟前,冷眼瞧着略带几分颓然,身子都站不直的男人,
柳衡言伸出手,想抓住眼前的魏荣,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但却被魏荣轻易避了开来。
只是几句难听的话而已,便受不了了。
前世自己被柳衡言一步步利用,亲人惨死,最后一把火自焚的时候,柳衡言又可知她的苦楚?!
魏荣面上透着几分讥讽,在柳衡言期冀的目光中,一字一句沉声道,“柳公子,你也听我表哥说了,他的话亦代表我的话,就你这样自私自利、蝇营狗苟的人,还想攀上我魏国公府的门庭,简直是痴心妄想!”
她面容高傲极了,只不过几句轻蔑的话,根本缓解不了自己前世因他所受的痛苦!
柳衡言这回彻底呆住了,他满心等着魏荣能替他出头,看着昔日一心为他的女子,今日也同过去一般站在他的身边。
没成想等来却是如出一辙的讥讽。
柳衡言心中一阵慌乱,他自以为算计了一切,已经将一切牢牢抓在了手里,可魏荣不知何时已然彻底逃离了他的掌控。
不知为何,他心里憋闷的厉害,他心底仿佛有道声音在呐喊着: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魏荣就应该是他的女人!
可当柳衡言一抬头,瞬间梦醒,眼前女子愤恨的目光中哪里有半分情意!
魏荣站在柳衡言面前,稍稍退了几步,可眼底的轻蔑之色仍旧明晃晃地映入柳衡言眼帘,“以后离我远点!”
少女分毫没有留恋,转身离开,柳衡言的目光中,只剩女子窈窕决绝的背影。
沈辽亦没有再多说什么,今日目的已经达成,柳衡言到底为柳大人之子,门第显赫,区区流言蜚语也只能够做到这地步。
不过如今这样,也够给柳衡言一个教训了。
魏荣在沈辽身边驻足了片刻,眸光复杂,“多谢表哥。”
沈辽终究还是因为她插进了与柳府的事端,这是她心中万般不愿的事,但沈辽是为她着想,她没办法去怪罪。
“不必这么客气,你是我小表妹,不必疏远,不必隐瞒,亦无需自责。”
魏荣猛地抬头,有一瞬间,她仿佛以为沈辽洞悉了一切,好一会儿才沉静下来,问道,“霍连渺在哪?”
沈辽目露微微的诧异,“右边的巷子里,应当还在那。”
“这笔银子我会还给他的,”话语中仍是淡淡的推拒,“沈府如今只你一人,你一身清正,哪里来这这么多银子,你是一个一心为民的好官,心思应该放在官场上,而不是费心替我筹备银子。”
魏荣没做多说什么,也没敢抬头看沈辽的神色,径直去了沈辽所指的地方。
壤泽正着急忙慌地指着马车掉头,被魏荣逮了个正着,方才歇了心思,也不知道主子究竟是谁,乖乖地帮魏荣搬了轿凳。
魏荣就这样上了马车,非常自觉地坐在霍连渺对面。
她对霍连渺时,向来带着自知的讨好和谄媚。
可如今心里藏了些别的心思,没有魏荣主动搭话,马车里倒是显出了异样的安静。
魏荣低头勾着手的瞬间,一件兜帽斗篷劈头盖脸地落到了魏荣身上,将魏荣盖了个严实。
魏荣挣扎了几下,才露出了一小片白净的脸蛋,对上男人略有些严肃的脸。
“不在屋里歇着,感染了风寒还在外头乱晃做什么。”
魏荣愣了一下,一时间将心底的疑问咽了下去,
“我若不来,以我表哥的性格,定然会自个将这笔银子揽下来。”
魏荣勉力伸了个手出来,她上马车时手中就一直紧握着一个木匣,这会打开来后发现里头放着一匣子银票,她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