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老夫人、姜氏包括魏荣本人皆是狠狠的一怔。
姜氏捻着帕子,笑容中充斥着几分尴尬,“安王殿下,您是不是说笑了,当时在皇后娘娘跟前,是您亲自拒的这门婚事,如今怎的又……”
“夫人莫不是要替本王拿主意?”
霍连渺的声音中透着淡淡的威胁。
姜氏连道不敢。
另一边的魏荣都快笑出声了,她靠在霍连渺怀里,仰头看向霍连渺,不过男人头颅微仰着,从魏荣的角度看,也不过堪堪只能看到男人锋利且流畅的下颌线。
庄老夫人面色深沉,余光瞥了身后的钱三一眼,“既是王爷执意要护着,一双招子而已,王爷要取便取吧。”
话音刚落,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壤泽已经几个健步上前,手中匕首转的飞快,
那头的钱三还没来得及求饶,匕首的光亮已然落到了那双眼睛上。
“啊——”
鲜血渐了一地,不明物体也跟着落到了地面上,别说附近的几个婢女婆子了,
就连庄老夫人和姜氏都没反应过来,视线里皆是一片血光,亲眼目睹了钱三那双招子是怎么被取下的。
只有魏荣的眼前一阵温热,男人的掌心覆在上头,替魏荣隔去了外头一切喧嚣。
庄老夫人干呕了好一会儿,脸色都肉眼可见地发白,好半天才缓过神来,由着身边的许嬷嬷搀扶着身子,“王爷如今可如意了?若是如意了,钱三便由臣妇带走了。”
霍连渺伸手,做了一个悉听尊便状。
庄老夫人冷着脸,虽是心中不满,不过好歹解决完了一桩事,已然松了一口气。
庄老夫人转身,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跟在后头,连院门都还没出,一行人就被堵在了门口。
魏荣这才从霍连渺的掌心中挣扎出来,鼻息间的血腥气加上现场的氛围确实让魏荣好一阵难受,但也不是不能忍,如今更多的反而是好奇。
她偏头看向霍连渺,“怎么了?他们怎么停下来了?”
魏荣的疑问很快得到了答案,外头一男子清冽的声音传了过来,“事情未得真相,钱三作为其中的关键人证,现在不能由你们带走!”
魏荣神色一凛,
这声音,是沈辽的!
一席白衣、正气凛然的青年男子看似渺小,但他只伸出一条胳膊,泛出的气势就极为强烈,将众人拦在了里头。
庄老夫人本就积攒了怒气,如今更是火大,“沈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是我们魏国公府的私事,难不成大理寺连后宅小事都要插手吗?”
沈辽温润中夹着几分刚毅,“我未着官服,也并不代表大理寺而来,只是纯以我个人名义,我仅代表小表妹的家人,为我小表妹讨一个公道!”
魏荣不敢抬眸,只紧紧地攥着拳,鼻子不过须臾间便酸酸的。
庄老夫人深吸一口气,想将内里的浊气吐出来,可两次三番,终归只是徒劳,“钱三之事只与灵姐儿相关,与荣姐儿有什么干系?”
“钱三究竟为什么会成为小表妹的车夫?几次三番对小表妹生出不轨的心思,又是如何留在小表妹身边的?魏国公府三小姐出事的地点又为何在小表妹的院子附近?”
沈辽一连三个问题砸下来,直将庄老夫人都砸晕了。
姜氏上前一步打圆场,“这里头确实有我的疏忽,但如今最重要的是我们家灵姐儿的事,待灵姐儿的事解决完后,我们自然会给荣姐儿一个交代。”
姜氏如今不过是嘴巴一张、牙齿一闭的事,至于后面究竟怎么处理,等到了魏国公府,还不是庄老夫人和她自己说的算。
沈辽在大理寺供职多年,自是知道这些人精儿的想法,如今哪里还能退后。
“耽误不了老夫人和国公夫人多少功夫,只稍等片刻便是。”
姜氏状似不经意地说道,“这钱三丢了命根子,又丢了一双眼睛,怕是进气都没出气多了,就是审犯人也得让犯人能开口才是,沈大人不若等等,待钱三的伤势好些您再问?”
“不必问钱三!”姜氏的装模作样未得沈辽半分考虑,“背后之人既引得钱三入……主子的院子,定然会想到东窗事发的一天,钱三是必然不会知晓背后指使之人。”
姜氏又说道,“沈大人言之有理,只是这样一来,钱三便无用处,不若还是让我们先将钱三带回去。”
“夫人急什么!”魏荣这时也挣脱了霍连渺的怀抱,上前来,“钱三未曾见过幕后黑手,但他究竟是怎么到我身边的,这事倒是极为好查。”
既然沈辽已经打定了主意要为她出头,魏荣也不可能这个时候站出来让他住手。
姜氏尴尬地想道,“此次明光寺的一应出行皆是由陈管家安排的,怕是事情多,所以没注意。”
魏荣声音厉了几分,“先前银杏也是犯了事被罚到了我的院子里,陈管家倒是连着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