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语气坦然,倒叫姜氏好一番震慑。
姜氏是来看魏荣笑话的,可不是让魏荣寻机会高调秀她与霍连渺之间的感情的。
姜氏扯了扯嘴角,似有些许的尴尬,“荣姐儿倒是心胸开阔。”
魏荣没搭话,问道,“夫人还有其他的事吗?没有的话我就先走一步,不陪夫人了。”
“荣姐儿!”姜氏倏然出声,“若是陛下执意不同意你和安王殿下的婚事,此事怕是难成,毕竟没有人能真的违逆了陛下去,若是惹怒了陛下,到时不只是你与安王殿下的事,甚至会连累到整个魏国公府。”
“陛下深明大义,乃一代明君,怎么会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问责整个魏国公府,夫人,这话你在府里说说便罢了,可莫要传扬出去,到时候才真是牵连了魏国公府。”
姜氏被噎了一下,她到底比魏姝稳重多了,今日也并非是过来要与魏荣耍嘴皮子功夫的,未曾将魏荣的话放在心上,道,“荣姐儿,事已至此,你又何苦在安王殿下这一棵树上吊死。”
魏荣瞳孔微眯,“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衡哥儿心悦你这事你是知道的,前段日子柳夫人还专程到府上来提亲,”像是生怕魏荣会否认,姜氏话说的急促,“此处只你我二人,荣姐儿你不必着急否认,此事在府里头不是秘密。”
“夫人有话不妨直说,不必这么拐弯抹角着。”
姜氏耐着性子说道,“我的意思是,衡哥儿也是一个好归宿,荣姐儿你不妨考虑考虑。”
魏荣露出了淡淡的嗤笑声,“夫人莫不是觉得我整日待在容夕院,消息竟也闭塞到了这种程度,对这府中的消息一概不知?夫人这时候不忙着为我大姐和柳公子筹备婚事,倒跑我面前说这番话,难不成是在怂恿我抢大姐的未婚夫婿吗?”
“荣姐儿,话不可乱说,姝姐儿是衡哥儿的表妹不错,无媒无聘的,何时攀扯上衡哥儿的未婚妻了?”
方才姜氏还让魏荣勿要遮掩,这会儿替魏姝遮掩起来倒是信手拈来。
魏荣不欲与姜氏多说,步履透出了几分匆忙,姜氏这回也没再多拦。
魏荣去了安王府,如姜氏所说,魏荣并没有见到霍连渺,郑伯倒是没有拦着她,魏荣在安王府里头等了一日,直到了日头西沉,方才起身离开。
容夕院亮了几盏烛火,倒将屋内照的亮堂堂的,只是格外得安静。
魏荣捻着手里的香囊,上头密密麻麻的针脚上绣了几枝松柏,郁郁葱葱的,就像霍连渺一样,在风雪中坚不可摧,可靠极了,是魏荣特意为霍连渺绣的。
她好不容易鼓起的些微勇气似乎迟到了。
月盈不知道魏荣在想什么,只是和魏荣一样,看上去有些愁,“小姐,你说安王殿下会没事的吧?”
今日在安王府里,魏荣虽然没有见到霍连渺,但见到了霍连渺身边的贴身暗卫壤泽,魏荣问了霍连渺如今在宫中的处境,壤泽也只是沉着脸色摇了摇头。
如今这般,如何不让人担忧。
魏荣将前世的事情梳理了一通,只是今生到底发生了太大改变,帝王心思深不可测,魏荣不了解,也没法猜。
但魏荣知道,霍连渺想要脱身其实有个最简单的方法。
*
乾清宫。
霍连渺在外头跪了很久,再身体强壮的人,总有倒下的时候,两日一夜,他未曾进一滴水,一粒米,现下已经几近昏厥。
“将安王殿下送到本宫的凤鸾宫。”
皇后终究是看不下去了,“渺儿,此事有母后,你且先去母后宫里歇息。”
乾清宫的大门打开,皇后屏退身边的婢女走了进去。
“渺儿是陛下的骨血,陛下就是再不喜欢也不该怠慢得这般显眼,叫朝中的一应朝臣如何看?叫渺儿的兄弟如何看?”
外头的传言终归还是有些误差,皇后从来都不是进不了乾清宫的门,而是这几日,她并没有因为霍连渺来过乾清宫。
“他若不是这般倔,早就回去了?何苦要受这些苦?”
大兴朝的皇帝陛下,今年已经是个近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即将年过半百的年纪,看上去却很精神,他眉宇间的纹路很深,似是常年皱着,因此哪怕什么表情都不做的时候,看上去仍旧有些凶。
他此刻正在批阅奏折,“既然来了,就帮朕磨墨。”
皇后自是没有拒绝,上前一步,走到了书案前,“臣妾曾经召魏国公府的嫡女入宫,意为渺儿选妃,臣妾记得陛下是应允的。”
皇帝手上的动作一顿,“朕应允是知道这门姻缘成不了。”
“陛下不看好渺儿和魏二?”
“皇后,”皇帝抬眸,目光中满是威严,“你应该知道,朕为什么不同意这门婚事?”
“是因为渺儿喜欢。”皇后直言不讳,“但陛下知道渺儿的性子,他和姐姐很像,只要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