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淡白有注意到老头对殷逸的称呼有些奇怪:徒儿殿下。
“前辈不知如何称呼啊。”黄淡白套近乎道。
“江湖人唤我一声西山老叟。”老人道。
“哦。”黄淡白点头。没话说了。
“小友练的什么拳种。”
“形意拳。”黄淡白答道。
“什么形。”老头问。
黄淡白说:“什么形都练,采集众家之长。”
“都行啊。练得明白吗?”
“自然是有些不解之处的。”黄淡白道。
“我认识一个姓马的师傅练的就是形意拳。”老人道。
黄淡白问:“那他练的什么形啊。”
“混元形。”
黄淡白表示没听说过。
老头道:“他自创的。”
黄淡白问:“厉害吗。”
“他可能是老了,拳脚一般,不过抗打。”老人感慨一句。
“你是知道我们武术界有句话叫拳怕少壮,棍怕老郎的。再厉害也是打不过你们年轻人咯。”
“败于年轻人之手后如今他不打拳了。”
黄淡白问:“改练棍了是吧。”
老人道:“你怎么知道。”
“猜的,”黄淡白说。
“改天给你引荐一下啊,小友。”
黄淡白笑了笑,连连称是。
“知道我为什么叫西山老叟吗。”
黄淡白摇头。
“我太老了,以后啊就得靠你们年轻人了。”
“您看着并不是很老。”
“我知道,我确实是老了。”
“是的,你确实是老了。只是还不算特别老。”
“老头道:“我虽然是老了,不过打死你这样的年轻人还是很容易的。”
“前辈说笑了。”黄淡白皮笑肉不笑道。
“我这徒弟殿下年纪小,江湖经验浅,很多时候都分不清楚什么轻重好坏,喜欢动不动就和人称兄道弟,误交损友什么的,是常有的。他以后是要做皇帝的,这样不好。”
黄淡白大概明白什么意思了。
“我来琴国是为了省亲和他们一块只是因为顺路,如今到了大琴我也应当自行其事了。”
老人驾着马车“嗯”了一声。
是夜,马车停靠露营。万籁俱静的深夜,黄淡白走了。
独自一人出发向着大琴国的国都丰阳而去。至于殷家兄妹黄淡白并不担心,有西山老叟在,他们足够安全。
黄淡白并没有觉得失望或者沮丧,这才是常态。人心自然也如此。
殷家兄妹自然是真心留他,这一点黄淡白并不怀疑。但从西山老叟的角度看,他黄淡白就是不稳定因素。
皇家的无情不一定就是什么感情的冷漠,而是在错综复杂的关系上权衡利弊。
黄淡白明白这种权衡利弊,也尊重这种权衡利弊。所以他一开始就不想靠得太近。如今能够抽身也算合了他的心意。
说实话,黄淡白一个人走,其实比马车要快的多。回到丰阳城的路程按照马车的速度至少还需要三天,黄淡白一个人骑马仅仅一天半的时间就够。
这天下午,黄淡白在天没黑之前就进了丰阳城,一进城就开始打听张夫子的居所,听说是在城西,便一路向城西而去。
国师府在丰阳城名声很大,但其实并不好找,因为府邸不大,位置也有些偏僻。偏僻便意味着安静,张夫子与翠娘都喜欢安静。
黄淡白提着一坛子家乡的米酒,还有家乡特有的一种用黄瓜腌制的咸菜,敲响了张夫子家的门。这东西简陋,不贵重,但却是家乡味道。黄淡白想了好久不知提什么礼物上门,好在想起咫尺物中还有这两样东西。
乡情可亲。把家乡的东西给异乡的朋友送去本身就是一种别样的情谊。
开门的是一个老者。
黄淡白笑道:“我找张夫子。”
老者道:“这里是国师府,哪里有什么夫子。”
“我就是来找国师的。”
“我们国师在朝中未回,你晚些再来吧。”
“那我找翠娘,翠姐姐。”
“我们国师夫人啊,那倒是在的,只是我们国师夫人一般不见客。”
“我是家乡来人,你就说黄淡白找。”黄淡白伸手塞过几颗银子。
老者一惊,连忙推脱道:“别来这个,我们国师府可不受贿。既然是家乡人我通报就是了。”
老人回身,不久领了一个妇人出来。
翠娘体态圆润了些,气色极好,相比以往多了几分贵气,只是衣着并不如何华丽,好似从前一般,却又多有不同,直到从前的翠姐姐与如今的贵美妇重合,黄淡白才反应过来。
“淡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