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氲的白雾升腾起来,火炉上茶壶被沸水顶得哐哐响。
两人面对面坐着,天涯在烧茶,倒茶。
陆锦书转动着手上的金曜石手串,一双眼眸直视着前方的老头,“来都来了,那天涯道祖开门见山就可。”
“不急的。”天涯把茶推到他面前,笑呵呵道:“我有一件物品,想物归原主。”
陆锦书沉默了一下,“物归原主?”
不是,这些人演戏怎么还演上瘾了啊?
“思青,你去我房中把那物品取来。”天涯扬声吩咐下去。
一道女声响起,脚步声响在殿内,“是。”
陆锦书决定按兵不动,“天涯道祖和云楼,还真不愧是一个派的。竟是连说辞与做法,也相差无几。”
“你不信,是因为你没身在局中。”天涯笑眯眯的说:“你今年也有五百多岁了吧,两百年前还是一只三百岁的咋呼小狐狸。天不怕地不怕,但我们都很喜欢你。”
天涯要是这么说,那陆锦书完全无话可接,抿唇听着天涯继续说。
天涯只是提那么一两句,也没在继续说那些事情,“喝茶暖暖身子,待你拿到属于你的东西后,你或许会有熟悉感。”
陆锦书拿起茶盏,敛眉喝茶,又听天涯说:“左右不过是一些陈年旧事,多说也无益。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没参与其中,可都是因你而起。”
“因我而起?”陆锦书抬眸而望,隐有一些讥讽,含笑道:“天涯道祖,这个罪名可不小啊。”
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但天涯说因他而起,那么事情绝对不简单。
“道祖,东西取来了。”一个干净冷冽的女子抱着一个长盒子出现,把盒子放在陆锦书身侧,朝两人示意后又退下。
天涯伸出右手示意,“打开看看,自你离开后,已经无人能够打开这个盒子了。”
指尖蜷缩了一下,陆锦书从盒子上移开视线,并没有去打开,“这事不急,我来的目的,还望天涯道祖不吝说出。”
天涯神色微愣,失笑摇头,似是感叹似是回忆,“你比之前也沉重了许多,时间飞逝,无论是谁也在成长啊。”
陆锦书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天涯正想开口,却被外面的动静打断,隐隐有急切的声音传来。
“云天师,天涯道祖今日有客……”
“云天师还请留步……”
“云天师……”
“砰。”房门被推开,一道修长的身影走来,云楼神色冷沉,“天涯道祖还真是好算计,无声无息就带走了我的人,连个消息都没有。”
“云楼?你怎么来了?”陆锦书站起身去拉他,“外面冷,来暖暖。”
云楼跟上陆锦书的脚步,小腿碰到一个硬的东西,几番思绪下就想明白了天涯叫陆锦书来的目的。
云楼蹲下身,伸手抚摸着那盒子,“这个东西……怎么在你这里?”
看向天涯的方向,连空气都仿佛凝滞了起来。而盒子上的手,细看之下竟是在微颤。
天涯收敛起笑意,淡声道:“怎么在我这里,你不是应该最清楚吗?”
这是陆锦书第一次看见云楼失控,只是眨眼的功夫,盒子就被打翻,里面的东西也出现在视线里。
那是一把剑,全身呈深蓝色,垂落的剑穗染着暗色的血迹。
陆锦书不由自主把目光落在剑上,心里猛然就空洞了起来,伴随着一丝尖锐的痛。
说不清为什么痛,痛在哪里?但看到那剑,浑身的气息都好像低沉了起来。
“云楼,你做什么?”天涯站起身,一双眸子深沉一片,“这本来就是他的东西,如今物归……”
“可也正是这个东西,差点让他死掉,你忘记你们做下的事情了吗?”云楼颤着手指向地上的剑,语气深沉,“我的眼睛,到底是怎么没的?陆锦书不知道,难道你也不知道吗?”
轰地一声。
陆锦书头皮发麻,身体好似进入到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呼吸困难。
“小狐狸。”云楼拉住陆锦书冰凉的手,不断安抚着他,“你别害怕,有我在,休想有人再伤害你。”
云楼说完后,拽着思绪空茫的陆锦书往外走去。
天涯的声音响在身后,“云楼,他终有一天会知道那些事情,你为何又要瞒着他?”
“一眼做丹,一眼续命。你到底是报复我们,还是在报复你自己?”
“砰——”
一道法术打过去,殿内的建筑皆被破坏,万千灰尘飞扬。而天涯的衣袍和头发往后急速往后拂去,彰显着云楼此时的杀意。
云楼浑身都好似在冒着无尽的寒气,嗓音冷冽,“天涯道祖,我云楼报复谁都行,可唯独不会报复自己。”
“还请慎言,我不希望小狐狸知道那些事。”云楼拉着陆锦书往修思永赶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