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景辰没有开灯,屋内黑漆漆的,看到床上没有露头的女孩,眉心微拧。
轻轻掀开被子想给她留出呼吸的通道,刚打开,床上的女孩便瑟缩了一下,把自己抱得更紧了几分。
小脸皱成一团,胳膊上猩红的一幕,刺痛了姜景辰的眼,一股无名火在心里燃烧,
温家就这么把她一个人放在医院吗?
姜景辰将她抱在怀中,大手落在她额头,见没有发烧松了一口气,抬手去按铃,声音冷冽带着无名火:“叫盛循滚过来。”
沈确瑟缩了一下睁开空洞的眼,声线绵软而小声:“是,哥哥吗?”
姜景辰闻声低下头,手指拂过她紧皱的眉头,幽蓝的眸子没了冰冷,此刻无比温柔夹杂着心疼,
声音温润:“是我。”
说完又去把灯打开了。
沈确小手落在他胸前,紧紧抓住他的衬衫,眼尾泛红,晶莹的泪珠挂在眼尾,要掉不掉,
额角散落的碎发贴在惨白的小脸上,声音带着哭腔:“哥哥,我疼。”
刚急匆匆连衣服都没有穿好就跑来的盛循听到这句话,差点直接给他们拜个早年,
手指抓着门框,堪堪站稳,满眼疑惑的盯着姜景辰怀里的沈确,内心腹诽:‘不是,我没记错,我是给你打了止疼药吧,还疼?
而且上药的时候,那消毒酒精不停擦,你连吭声都不吭,现在喊疼?
想要引起姜景辰注意,也别用这么劣质的谎言好吗?他又不是不知道’
还没腹诽完,就听到姜景辰温柔的哄着沈确说。
“哥哥给你吹吹,等下我让盛循给你弄点止痛药就不疼了,
是哥哥不好,不该去那么晚,应该跟着一起去的,确确乖,不哭。”
‘不是,姜景辰你傻子啊,看不出来她是装的吗?上完药都会给吃止疼药的,你又不是不知道。’盛循一动不动站在门口心里不断地吐槽。
姜景辰余光落在门口傻愣的盛循,抬眼冷冷扫去:“杵在门口当桩子吗?换药!”
盛循心里委屈,从护士手里拿过盘子走进去。
走近才看到,沈确的两条胳膊都被血染红了,他嘴角一扯,忍不住发火:“你胳膊这样了都不喊护士吗?
万一半夜发烧怎么办?死了算谁的?”
“你吼什么?”姜景辰厉喝一声。
“我”
沈确缩在姜景辰怀里,弱弱开口:“我看不到。”
盛循:“.”忘了她是个瞎子。
沈确似是知道他心里想法一样,再次补充:“我我止疼药免疫。”
从小接受魔鬼训练,那些人为了不让他们喊疼,就给他们吃止疼药,
沈确被他们选中,誓死要培养成顶尖的刺客,吃的药比那些普通的还多,每日大把大把的吃,早就对此有了抗性。
孟楠希对此不知费了多少心血,始终没有找到一种对沈确有用的止疼药。
偶尔有一个管用,吃两次又没用了,不仅止疼药,连麻药也是如此。
两句话把盛循干沉默了。
“换药的时候怎么不说?”
沈确:“你没问。”
盛循:“.”
姜景辰知道沈确看不到,想刀人的眼神是藏都不藏,冷冷落在盛循身上,好似在说‘你为什么不问。’
盛循已经汗流浃背,鬼知道她一个小丫头会对止疼药免疫啊,自己又不是透视眼,不检查怎么知道。
探究的目光落在她脸上,额头染着一层薄汗,应该是真的。
自己刚才还说人家装,现在想想,真该死啊。
姜景辰见他又发愣,抬腿一脚踹在他小腿上。
盛循嘶了一声,盘子差点没拿稳,抬眼看到姜景辰吃人的眼神,不敢再耽误,麻溜的给她换药。
纱布因为血液粘在伤口上,沈确疼的面目扭曲。
姜景辰拍着她的背,将她脑袋埋在自己怀里,声音温柔似水:“确确乖,再忍忍很快就好了。”
沈确不语,在他看不到的角落里,脸上面无表情,只有滚落的汗珠浸湿了姜景辰的衬衫。
腰腹处感受到这抹湿润,恨不得受伤的是自己,大手落在她耳畔处,抬眼扫向盛循:“你轻点。”
盛循真的很想说:‘有本事你来。’但他不敢,怕被踹。
默默换完药,他都累的出了一身汗。
站起身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沈确,脸色疲惫,沉声提醒:“晚上别再压着伤口了。”
沈确:“麻烦了。”
他很想说:‘你也知道麻烦。’可姜景辰在,他不敢,笑着摆摆手:“没事。”
姜景辰:“你可以走了。”
盛循习惯了他用完就丢,什么都没说,拿起东西就离开,还贴心的给他们带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