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晚,起得就晚,翌日沈菀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吃过早饭,就匆匆去了清辉院。
屋内,老夫人坐在罗汉榻上,手中佛珠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沈莺是老夫人放在手心里疼大的,她能不能嫁给晋王做正妃,悬而未定,老夫人无心其它。
见沈菀上前,老夫人眸底蹿一抹寒芒,随即脸庞慈霭起来,“怎么来的这么晚,祖母还担心你身体不适,要派人去清兰苑问问了。”
要真担心,早派人去了,不会等到现在。
她以前竟然被这样虚伪的关心哄的团团转,以为老夫人是真心待她,当真是愚不可及。
老夫人敷衍沈菀,沈菀也敷衍她,“昨儿晚上躺床上,想到二妹妹,又想到云家表姐的事,失眠到后半夜,这才起晚了,我一会儿要去云家一趟。”
云家出事,沈菀作为云家外孙女,她要去云家看看,老夫人没理由阻拦。
老夫人道,“要赵状元的事是真的,云老太爷得气坏不可。”
生气是肯定的,但沈菀倒也没那么担心,前世赵家那么欺负云茉,外祖父气得大病一场都扛过来了,何况现在。
时间不早了,沈菀就准备去云家了,然而就在她准备开口的时候,外面进来个丫鬟,禀告道,“老夫人,常山王妃来了。”
常山王妃这时候来他们平阳侯府,用膝盖想也知道是来赔礼的。
老夫人脸色淡淡,道,“请常山王妃进来。”
沈菀就没走了,反正去云家也晚了,也不差再晚个一时半刻了。
丫鬟退下,不多会儿,就领着常山王妃进来。
常山王妃进屋后,先给老夫人行了个礼,从身份上,该老夫人给常山王妃行礼,但架不住沈镜救过皇上的命,皇上拿他当兄弟看,对他信任有加,一般命妇不论身份高低,见到老夫人多行晚辈礼,老夫人倒也不谦让,谁给她行礼,她都受着。
以前沈菀没觉得有问题,这会儿看来,这不是给她爹托大吗?
别人不会说她老夫人不懂事,只会说她爹仗着皇上的信任,没把皇室宗亲,满朝文武都放在眼里。
等常山王妃起身后,沈菀给常山王妃行礼,心下有些歉疚,人家好好办芍药宴,她却借宴会人多当众揭穿国子监祭酒陈家大姑娘和赵状元的事,给宴会蒙上一层阴影,这份歉疚她会牢记,将来必会偿还常山王府。
常山王妃坐下后,给老夫人赔礼道,“府上二姑娘的事,我常山王府实在是抱歉,昨儿宴会人多,照看不周,才被人钻了空子。”
老夫人眉眼冷淡,叹道,“我知道常山王府也不愿意发生这样的事,但我平阳侯府姑娘好好的去赴宴,却出了这样的事……”
“到底是什么人连晋王都敢算计,却是苦了我的莺儿,老妇人自知孙女儿蒲柳之姿高攀不上晋王这样的天潢贵胄,可我平阳侯府女儿也不想给人做妾。”
常山王妃脸色僵硬。
老夫人虽然话没明说,但言外之意,常山王妃听的清楚明白,这是在说常山王府要真心赔礼,就帮她孙女儿拿到晋王正妃之位。
可晋王也是受害者啊,平阳侯手握兵权,又于皇上有救命之恩,他的女儿做晋王正妃够,但平阳侯府二房女儿,只是平阳侯的侄女,侄女和女儿可差的太远了。
常山王府帮沈二姑娘要正妃之位,必会惹得宋皇后不快,这不是给他们常山王府出难题吗?
常山王妃头疼的厉害,嘴上也只能应着,“这是自然,一般世家大族的女儿都不会与人做妾,何况是深得皇上信任的平阳侯府,我看府上二姑娘和晋王也般配的很,我常山王府一定会尽力玉成此事。”
沈菀想笑,常山王妃这是在说,如果深得皇上信任的平阳侯都没法替自己侄女要到正妃之位,那常山王府就更不可能办得到了。
老夫人拨弄佛珠道,“此事若能成,平阳侯府必不忘常山王府相助之情。”
常山王妃道,“老夫人言重了,这是我常山王府应该做的。”
常山王妃只是来赔礼,没坐一会儿就告辞了,她带了不少赔礼来,但这些东西老夫人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和晋王正妃之位比,这些东西可入不了她的眼。
晋王可是极有希望夺嫡的,他的正妃之位,也意味着将来能做皇后,母仪天下。
常山王妃走后,沈菀也福身告退。
在侯府大门口坐上马车,小厮赶马车直奔云家而去。
马车在云家大门前停下,沈菀钻出马车,就看到云家管事送大夫出府。
沈菀扶着银霜的手下来,迈步上台阶,问道,“府里谁病了,需要看大夫?”
云管事叹道,“还不是大姑娘的亲事,老太爷气病倒了。”
沈菀以为云老太爷不会气病,没想到还是和前世一样。
沈菀进云家内院,直接去了流霜院,她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