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在宫里碰到自家亲爹,于情于理都要上前请个安的,但沈菀想到在御书房的尴尬,就脚底抹油,顾不上了。
她现在小心肝颤的厉害,要她在御书房和皇上说的话传到谢景衍耳中,天知道他会怎么恼她,这么败坏谢景衍名声的事,皇上肯定不会让往外传的吧?
想到皇上还是很关心谢景衍的,沈菀心下稍安,只是脸上的温度迟迟没有消退,比三春桃李还要娇艳几分。
到停马场,坐上马车,脸颊还在发烫。
她就说怎么觉得谢景衍的病症奇异中带了几分熟悉了……
前世她怀身孕,不就是先作呕,然后呕吐,严重时吃什么吐什么,吐到几乎晕死过去,那些日子几乎全靠酸梅续命,因为后来孩子没保住,连带着那段记忆都被她刻意遗忘,再加上谢景衍是男子,怀孕是女子的事,所以没想到这上面来。
可……真的很像啊。
不,不是像,简直是如出一辙。
要不是男人不可能怀身孕,她现在都忍不住怀疑某位爷是不是有了。
这怪诞的念头从脑海中蹿过,沈菀几乎跳起来将它摁下去,要叫谢景衍知道她这么想他,估计恨不得将她活活掐死。
沈菀靠着马车,一脸心虚后怕的模样,银霜则不住的在心底叹气。
她就知道王妃想太多了。
葵水都不准,能那么容易怀上身孕吗,还怕怀上,要吃避子药。
王妃和晋王妃傅氏一天圆的房,人家都有身孕了,她家王妃和王爷关系都还没捋清楚,说关系僵硬吧,同床共枕好的很,说关系亲近吧,就同过那么一次房,她的小少爷小小姐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啊啊啊。
沈菀揉眉心,把注意力从谢景衍身上移开,想傅姝怀身孕的事,傅姝嫁给谢景殷没多久,要怀上,肯定是晋王生辰那天怀上的,论会给自己添堵,无人可出沈莺其右了,可惜她去见皇上了,没能亲眼瞧见太医说傅姝有身孕时,沈莺的脸色,一定精彩绝伦。
这边沈菀坐马车回凌王府,那边沈莺红着眼眶回平阳侯府了。
见她一脸委委屈屈的回来,老夫人都有些不耐烦了,“这回又怎么了?”
沈莺撕扯中手中绣帕道,“傅姝有身孕了……”
唰。
几乎是瞬间老夫人脸就阴沉了下去。
为了沈莺的晋王正妃之位,沈沥死了,三房毁了,最后什么便宜没占到,反倒让傅姝抢了先,一旦她先生下的是个儿子,还有沈莺什么事,她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见沈莺哭哭啼啼,老夫人没好气道,“就知道哭!”
可她不哭,又能做什么,她还能打掉傅姝肚子里的孩子吗,太医一说傅姝有了身孕,皇后就喜上眉梢,然后就敲打她。
皇后宠傅姝,怕她喜宴上动手脚,都派丫鬟看着她了,她要害傅姝肚子里的孩子,只怕连着她的正妃之位都要没了。
老夫人拨弄着手中佛珠道,“傅姝有孕,不能伺候晋王,你正好趁这段时间抓住晋王的心,只要晋王的心在你这里,何愁其它。”
祖母说的轻巧,好像她不想抓住晋王的心似的,为了讨好晋王,她都使出浑身解数了,结果晋王对她还是不理不睬,自打傅姝进门,晋王再没碰过她一下。
不过这些话,即便屋子里没外人,沈莺也不敢说出口,她能感觉到祖母对她不像以前那么有耐心了。
不过也不用沈莺说出来,她是老夫人看着长大的,还能不知道她有几斤几两,思岑了片刻,便吩咐孙妈妈道,“把二太太给我叫过来。”
孙妈妈有些吃惊,没想到老夫人会为了沈莺解了二太太的禁足。
二太太把沈滇的事捅到沈镜面前,逼的老夫人以死相逼,才保住三房不被分出侯府大宅,老夫人恼二太太多嘴,不好明着把二太太罚去跪佛堂,便寻了个由头,把二太太禁足在自己院子里了。
老夫人分的清轻重缓解,拿捏二太太不差这十天半个月,帮沈莺抓住晋王的心比什么都重要。
再说沈菀,回到墨玉轩,上台阶时,海棠迎出来,沈菀正要问谢景衍上午情况如何,还没开口,海棠先道,“王妃可算是回来了。”
沈菀心往上一提。
海棠忧心道,“王爷早上吃的就不多,还全给吐了。”
虽然沈菀早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真听到,还是担心的不行。
沈菀抬脚往书房走去,银霜跟在身后,清秀的脸上有一抹惆怅,明明是一样的症状,出现在王爷身上,整个凌王府都愁云惨淡,忧心重重,可出现在晋王妃身上,这会儿估计整个晋王府都在欢呼雀跃,眉开眼笑。
书房内,谢景衍在看书,有些口渴了,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就嫌弃的把茶盏放下了。
嘴里寡淡泛味。
连惯常喜欢喝的茶也不想喝了。
把茶盏放下,继续拿起书看,才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