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一冲着伊平凡拱手,道:“伊兄,多年不见,武功竟精进到这般程度,连我都没发现你,佩服。”
伊平凡苦笑,道:“江兄,你这是在讽刺我么?”
江天一微微一笑,道:“岂敢。”
陈樱看着伊平凡,只觉和自家师父一般大,腰间还配挂着一把长刀,面上一直是带着笑意,看上去实在不像是一个刀客,更像是一个教书先生。
晚烟霞倏忽开口,道:“伊峡主,你是何时来的?”
伊平凡依旧苦笑,道:“晚宗主,在下怎么说也是一代掌门,不是犯人,能别这般质问我么?”
晚烟霞冷冷地道:“一派掌门,还会在房梁之上偷听别人说话么?”
伊平凡双手一摊,道:“事急从权,晚宗主,在下这般做,也是无可奈何。”
晚烟霞一字一顿地道:“既如此,我问,你答。”
伊平凡注视着晚烟霞,良久,长叹一声,道:“晚宗主,在下在你和刘兄切磋时,便已经到了。”
晚烟霞道:“适才你说,你来这里是来杀人的,是谁?莫不是我?”
伊平凡道:“不敢。”
晚烟霞道:“既是不敢,那你潜入扶风殿中,是要杀谁?”
看着伊平凡,刘远冷哼一声,道:“你是来替你徒弟报仇的?”
陈樱初听之时,只觉”伊平凡“这个名字颇为耳熟,但具体的情况又想不起来,此时经刘远这么一说,才想起来。
听风峡的峡主,不就叫伊平凡么?在路上,自家似乎还杀了人家的弟子,羞辱了长老,怎么看,自家师父都是将伊平凡得罪死了的。
陈樱胆颤心惊地看着刘远,心想自家师父不会还要在和别人打一架吧。
伊平凡接连摇头,道:“刘兄误会了。我那徒弟作恶多端,你能替我清理门户,我高兴都来不及,又怎敢向刘兄报仇?再者说,刘兄已是斗了两场,在下就算是再不要面皮,又怎能在此时对你出手?”
刘远冷哼一声,道:“这还像句话,那你来这里杀谁?易海潮么?”
同为刀客,易海潮又是公认的江湖中公认的刀术第一,伊平凡若是为了名声来杀易海潮,也不是没有可能。
易海潮握紧刀柄,缓缓开口道:“伊峡主,你若寻的是我,那在下愿意奉陪,只是希望,可以换个地方。”
伊平凡笑道:“易亭长,在这里打便是了,为何非要去别的地方?”
易海潮淡淡地道:“在这里打,若是见血的话,会弄脏了晚宗主的地方。”
伊平凡看了晚烟霞一眼,道:“想来,晚宗主该是不会在意的。”
晚烟霞冷哼一声,也不做答。
易海潮道:“伊兄,还是出去的好。”
伊平凡颇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道:“易兄,你刀法精湛,放在平时,我定然是要和你较量一二的。但没办法,此时有要事在身,只好改日再切磋了。”
易海潮道:“你要寻的人,不是我么?”
伊平凡笑道:“我与易兄无冤无仇,为何要对易兄出手?”
易海潮道:“伊兄,那你来此处,究竟是要杀谁?”
伊平凡道:“这个人微不足道,我想诸位定是不会阻拦在下的。”
易海潮道:“怕是未必。”
伊平凡笑道:“易兄你在刘兄出手时,会护着晚宗主,是因为你们二人相互倾心。若在下想杀的人是晚宗主,只怕易兄你也不会同意。但是,在下若只是想杀晚宗主身边的一个侍女,易兄便不会阻拦了吧?”
此时,一直不开口的渡远忽地长叹一声,道:“阿弥陀佛,伊施主,项施主也是一条人命,何苦要杀她?”
伊平凡似是对渡远颇为恭敬,道:“大师,在下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实在是无可奈何。”
渡远道:“伊施主,因是那人,果却是你造成的。阿弥陀佛,伊施主,冤冤相报何时了?”
伊平凡道:“大师,我没办法。”
渡远叹了口气,道:“伊施主,算起来,贫僧也已经有三年不曾与人动武了。”
伊平凡道:“大师超脱于红尘,不在世俗中沉沦,自是瞧不上我这等凡夫俗子的。”
渡远双手合十,道:“伊施主,贫僧不过是佛门一小僧,哪里算得上是超脱于红尘?只是想让这世间,少留一些血罢了。”
伊平凡也是双手合十,向渡远稍稍弯腰,道:“大师心系天下,伊某远不及也。”
刘远道:“伊兄,你说了这般久了,注意却没有改变,当真是要杀项澜吗?”
伊平凡道:“刘兄,无可奈何,实实在在是无可奈何。”
晚烟霞此时上前一步,将项澜护在身后,道:“胜过我,便让你杀她。”
伊平凡苦笑,道:“晚宗主,你这又是何苦?项澜只是一个侍女,你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