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音去厨房拿了两瓶啤酒,一瓶递给凌琛,一瓶留给自己,然后一边喝着啤酒,一边盘腿坐在沙发上,等着凌琛讲故事。
她是想听听他的故事,但是今晚他对Eva说,他的故事只想讲给一个人听,她以为她没机会听到他的故事了,没想到,他指的这个人,居然是她。
说实话,林音很开心。
凌琛拿着冰凉的啤酒,没有打开,而是静静地握在手里,“我母亲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从我记事起,她就很依赖父亲,什么都听他的,她的全部生活都是围着父亲转,父亲让她做什么,她就一定会做什么,不管自己愿不愿意,她都会照做。”
“我以为,这就是爱情,我以为,我的家,跟其他人的不一样,我以为,不管父亲平日对我如何严厉,都是在为我好,我以为,所有的管教都是爱。”
凌琛苦笑了一下,“等我再长大一点,我发现,父亲几乎每天都会打我的母亲,换个花样打,每天用的工具都不一样,但,他不会将伤口留在外人可以看到的地方。”
“我母亲从来都不说,甚至不管那些拳脚落在她身上有多疼,她始终都没有啃声,因为,她怕我听到。”
凌琛将啤酒罐握得很紧,但,语气却很淡,仿佛在心平气和地讲别人的故事,“后来,我母亲喜欢上了别的男人。”
林音诧异地喝了一口啤酒,这故事原来还能更狗血。
“这个男人,是我们家的管家,父亲知道后,将管家打了个半死,扔了出去,至于我母亲,我父亲更加疯狂的折磨她,她都用了什么办法,我不知道,那段时间,我被送走了,不在家里。”
凌琛微微靠在椅背上,眼睛看着昏暗的天花板,“等我回来的时候,我妈的精神已经有些恍惚了,她经常被我父亲送给其他男人,有时候,还不止一个。”
“出事的那天,我听说我父亲把我母亲送给了一群变态,要求他们随便玩,我得知消息后,立刻赶往酒店,可是,我还没来得及救她,她就从楼上跳了下来。”
“当时,她全身都在流血,我用衣服包着她的身体将,将她送到医院,”凌琛闭上了眼睛,仿佛不愿让任何人看到他眼底的忧伤,“医生说她伤得很重,抢救了很久,然后医生跟我说,抢救无效……”
“凌琛?”林音担忧地轻声喊了他。
“我想去看她最后一眼,但是,我发现她却不见了。”凌琛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睛有些湿,但是眸光却依然坚定,“父亲不让我找,禁止我使用凌家的人脉,我偷偷找了两个月,却一无所获,后来,我认命了。”
“大部分时候,我都相信她已经去世了,因为我是亲眼看到她从那么高的楼上跳下来,也是亲眼看到她流了那么多血,看到她的血氧低到了极限值,”凌琛叹了一口气,“但有时候,我又觉得,她或许还活着,她做这一切,就是为了摆脱我的父亲。”
她或许是在用自己的命来赌。
林音握住她的手,“凌琛,不管她是活着,还是去世了,至少,她都自由了。”
是啊,她自由了。
凌琛回神,看着林音,淡淡地笑了笑,“因为我母亲的原因,你跟小花儿出现以前,我其实是厌恶女人的,我觉得女人像是藤蔓,必须要紧紧缠着男人,一旦没有了依附,他们就会无依无靠,自生自灭,而万一他们依附错了对象,最终也会害得自己下场凄惨。”
“所以,你讨厌林梦?”林音问。
“嗯,我跟林梦很早就认识了,她缠着我的样子,让我很烦,我最讨厌她整天围着我转。”
凌琛不喜欢这种依附关系,因为这样的关系注定是不稳定的。
林音开玩笑地看着他,“所以你不讨厌我,是因为我不围着你转?”
“不是,”凌琛看着她,“你跟她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林音追问。
凌琛看着她,没说话,只是一直看着她。
林音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快说,哪里不一样?”
凌琛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
结实的胸躺下,是他沉稳的心跳。
林音还是不明白,“什么意思?”
她问他哪里不一样,他张口说话就是了,为什么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
“摸到了什么?”凌琛问。
林音:“你的胸大肌。”
凌琛:……
“你是在嘲笑我吗?”林音收回自己的手,“嘲笑我的胸小?”
小么?
不小吧?
林音低头看了看自己,她生过孩子,但一点都没有下垂,虽然不算名列前茅,但怎么也秒杀一大部分的人好吗?就算秒杀不了其他女人,那也总不至于比不上一个男人吧?
凌琛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有句话,我好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