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就在兔肉即将触碰到猎隼的那一刹那,变故突发,那只本来一直静静蹲在笼中的猎隼,骤然用它的尖喙狠狠地啄向长钳。
它的动作十分迅猛而果断,令人措手不及。
赵含采被突如其来的攻击吓了一跳,手中长钳脱手飞出,重重砸于地面,发出震耳欲聋之声。
那一刻,赵含采只感觉一股强烈的震感直冲他的手心,震得他的手指疼痛不已,仿佛被火烫过一般。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那被震得发红的手心,怒火在眼中一闪而过。他霍然昂首,怒视着笼中那只矫健的猎隼,眸中闪烁着冰冷的杀意。
猎隼立于铁笼之内,羽翼轻展,眼中流露出警惕与挑衅,仿佛在向赵含采傲然挑衅:“你还不够格。”
“驸马,你没事吧?”
祐襄的声音打破了这紧张的气氛。
她站在一旁,脸上带着关切的表情,但身体却一动不动。她未曾料到白璜竟能如此给力,心情不禁大好。
赵含采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他淡淡地说:“此禽性情凶戾,恐难驯服,殿下恐怕养不熟。”
祐襄心中暗自冷笑,暗想:“养不熟的,恐怕是你吧。”
月珍将长钳捡起,递到祐襄手里,祐襄接过,夹起一块鲜嫩的兔肉,递给了一旁的白璜。白璜毫不迟疑地张口咬下,细细品味,似乎极为享受。
这一幕落在赵含采的眼中,他的脸色愈发阴沉,让他整个人被愤怒所笼罩。那只猎隼分明只是针对他,这只畜生真是和某些人一样可恶呢!
“今日白璜初见驸马,不过是面生警惕罢了,驸马切勿介怀。”
祐襄唯恐赵含采因此而恼羞成怒,进而对之采取阴险之手段,故出言安抚。
赵含采笑着说:“殿下多虑了,臣怎么会和一只猎隼斤斤计较呢?”
"如此甚好。"祐襄颔首。
这时,门房管事自远处趋步而来,呈上一张深蓝底色、金云纹饰之拜帖,上书醒目之"冀"字。
“殿下,冀王殿下差人送来此帖,诚邀您至歌望台一叙。”门房管事恭敬禀报。
歌望台,割王台。
闻之三字,祐襄之心不禁为之一紧。前世之歌望台事变,曾致无数亲王、郡王和藩王身陷囹圄,甚至被处以极刑。祐襄曾四处奔波,寻找一件至关重要的证据。
此证能让前世死去的一些人免于死亡,让活下来的那些人堕入阿鼻地狱。但遗憾的是,前世之祐襄,终究未能寻得此证。
而祐襄思绪纷飞,回想起案发当日,祐雪亦如今朝,发帖邀她至歌望台。
然前世之时,祐雪之帖乃是在那人出现后方才送至。今番,事变提前,莫非因月梅之逝而起的连锁反应?
"好的,本宫已经明白了。" 祐襄轻启朱唇,接过那张拜帖。
此次,她必亲临其地。
转首向赵含采道:“驸马,你亦同去吧。"
前世歌望台所现之众,均不得缺席。
赵含采面露迟疑之色,前番庆翠山之劫,已在他心中留下难以磨灭的阴影。
祐襄似乎察觉到了赵含采的犹豫,她轻轻地叹了口气。
"驸马若不愿前往,便留在府中,照料猎隼便是。"
她的话音刚落,赵含采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了角落里的铁笼。
笼中,那只雄健威猛的猎隼屹立如山,见他回头,犀利的目光透过铁栅,直射向赵含采。
它虽然被囚禁在这狭小的空间,却依然散发着一股不可一世的霸气。它的眼神中充满野性与凶狠,仿佛随时能破笼而出,向外界发起猛烈的攻击。
赵含采的心,一经触及那犀利目光,顿时紧绷如弦,那种被猎物盯上的感觉让他不由自主地回过了头,难以承受与这猛兽对视之重压。
他喉头滚动,虽然冀王也很可怕,但此次只要紧守公主身侧,料想冀王亦不敢对他有何不轨之举。
反观那畜生,喜怒无常,再给它喂食,它肯定还会向他发难。
思及此,赵含采下定决心,抬头看向祐襄。
"不,臣愿意随同前往。"
祐襄闻言,唇角微扬,露出满意的笑颜。
一旁,铁笼里的白璜低头细心地啄食着自己胸前羽毛上的小飞虫。
然而,就在它抬头仰望之际,瞥见一棵参天古木之巅,枝叶掩映之间,隐约浮现一个人影。白璜瞬间便认出了此人,那双绿豆般大小的眼眸中,立即闪烁出明亮的光芒,充满了惊喜和期待。
那人却伸出了一根指头放在唇上,示意它不要轻举妄动。
他身着一袭玄色便衣,长发高束成马尾,发丝随风轻舞。他侧目望去,看向树下用长钳给白璜喂食兔肉的女子,狭长的凤眼里流露出淡淡的愉悦之光。
午膳前夕,公主府的马车缓缓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