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如潮，将她吞没让她窒息，付菀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付小姐没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
很久了，没见过付菀这副样子。
五分钟后，付菀才平静下来，只是眸色猩红，“付小姐还是叫我付菀吧。”
湾湾，已经死了。
八年前就死了。
付小姐轻叹一声，随即转了话题：“你在乌镇的事，我都知道了。虞恩昨晚连夜回了付家，恐怕是想走奶奶的门路。”
“难道奶奶会任她摆布？”
付菀挑了挑眉。
付老夫人执掌付家这么多年，精明了大半辈子，绝不会被虞恩那点小把戏蒙住双眼。
付小姐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端起茶盏吹了吹，淡淡道：“奶奶老了，一心想给付家找个合适的接班人，她不相信虞恩，同样也不相信你。”
付菀默然，她知道付小姐说的是实话。
起码就现阶段来看，付老夫人确实谁都不信。
所以才迟迟不肯交出手中的权力。
对付老夫人来说，只有牢牢握在自己手心的，才是真的。
“所以她要在你们之中选一个。”
付小姐品了口茶，抬眸看向付菀：“坐山观虎斗才能知道谁是更合适的那个。”
“可这样不会太残忍了吗？”付菀蹙眉，神色变了又变。
付小姐和虞恩都是付老夫人的亲孙女。
血浓于水，身为祖母怎么能如此狠心？
付小姐轻笑一声，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不狠心坐不稳付家家主的位置，你的路还很长，也许将来的某一天，你会比奶奶更加狠心。”
付菀沉默的看向付小姐，两人视线相接，清楚看到了对方眼底隐隐燃烧的火苗。
“早点回去吧，我会安排个人帮你。”
“什么人？”
付小姐没有回答，只是笑笑：“该出现的时候，那个人自然会出现。”
付菀没再问。
只是她刚转身，付小姐就又喊住了她，欲言又止。
“你和霍景致……”
她身上的旖旎味太重，不注意到都难。
付菀皱眉将领口拉高，“最后就是他。”
“我说的不是这个，他……”顿了顿，付小姐按了按眉心，挥手道，“算了，你先回去吧，见奶奶之前洗个澡换身衣服，别让她发现端倪。”
……
付家别墅。
付菀才刚进门，就听到虞恩正娇滴滴喊着“奶奶”。
她不禁一阵恶寒。
和男人撒娇撒痴惯了，对着亲奶奶竟然也能做出这副样子。
抖了抖肩，付菀唇角扬起恰到好处的乖巧弧度，慢慢走进了客厅。
“奶奶，我回来了。”
她低眉顺眼的站在一旁，微微垂着头，一副恭敬模样。
正抱着付老夫人胳膊撒娇的虞恩止了笑，觑着眼将付菀上下打量一番。
还是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连大声说话都不敢。
霍景致怎么可能看上她？
虞恩唇边泛起冷笑，毫不避讳的白了付菀一眼。
倒是付老夫人一改往日严肃的模样，冲付菀露出了一个还算慈祥的微笑：“菀菀回来了，快过来坐吧。”
付菀故意露出受宠若惊的笑容，规规矩矩在付老夫人身边坐下，又从包里拿出一个雕着牡丹花的黄杨木盒。
“奶奶，这次去乌镇正好找到了您最喜欢的一品檀香，您看看正不正宗。”
付老夫人闻言不由得一喜，笑着点了点头。
拿起黄杨木盒一打开，一股清幽的香味便弥散在空气中。
付老夫人情不自禁的闭上了眼，深吸一口气，鼻息间满是淡然雅静的幽幽香气，所有神经都在顷刻间被抚平，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确是好香。”付老夫人合上盖子，笑的合不拢嘴，“还是菀菀有心，不管去哪都惦记着我这个老太婆。”
“只要奶奶喜欢就好。”
付菀唇边笑意渐深，见付老夫人满意，才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
虞恩最看不上她这副恭谨小心的模样，瞪着付菀冷笑一声：“是有心还是别有用心？一盒破香就想讨奶奶欢心，菀菀，你也太小家子气了吧？”
虞恩双臂环抱在胸前，阴阳怪气的笑着。
付菀瞄了付老夫人一眼。
老夫人神色自若，似乎并不觉得虞恩的话有什么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