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付菀面色平静,眼底波澜不起。
她淡然的态度仿若一把利剑,狠狠贯穿了成铭的心脏。
这些年,他像是藏在下水道的老鼠,满身污秽的偷窥着付菀。
他巴结霍华海,什么脏事都去做。
他拼了命的给自己重塑金身,想站在万人之巅让付菀仰视。
可付菀的目光,从不曾分给他半分。
成铭不是不知道,他心有魔障,偏执的爱已经到了极端,可他无法回头。
他四处搜寻和付菀相像的女子,囚禁她们,折磨她们,用她们的痛苦来填补内心的空白。
可到头来,还是一场梦一场空。
成铭低下头,自嘲的笑了出来:“是,我疯了,疯了一样的喜欢你,疯了一样的想证明我自己,菀菀,如果当初我再勇敢点,直接向你表白,我们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不会。”付菀语调微冷,声线没有一丝起伏,“从头到尾都是你一厢情愿,你只是活在自己的想象里,用你虚构出的变态的爱意困住自己,成铭,心理有问题就应该去看心理医生,而不是去害别人。”
“哈哈,哈哈哈!”成铭把头压的很低,笑声一声高过一声,直笑到眼泪都流了出来。
付菀面无表情的坐在他对面,冷冷看着他的崩溃。
这是他的报应。
不知过去多久,成铭终于笑够了,他缓缓抬起头,哑着嗓子道:“或许你说的对吧,但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菀菀,我知道你为什么来这儿,可我不会如你所愿的。”
“为什么?”付菀蹙眉,“霍华海一定会放弃你,只有站出来指控他,才能赎罪。”
“可我不想赎罪。”
成铭微笑着靠在椅子上,仿佛刚刚崩溃发疯的人并不是他。
“菀菀,往前走吧,我在地狱等着你。”
付菀眉心微动,眸中漾起波澜,忽的轻笑一声。
“恶鬼皆在世人心中,而非地狱。”
成铭怔住,错愕的看着面色冰冷如雪山雾凇的付菀。
他忽然意识到,哪怕自己窥探了付菀这么多年,也从未真的了解过她分毫。
付菀从警署出来时,天已经黑透了。
她裹紧了大衣,抬眸望了眼漆黑的夜空。
无星无月,悲凉萧寂。
正如无数个因霍华海而支离破碎的家庭,绝望深深笼罩着每一个人。
她走后,成铭便向警署交代了自己多年来利用职务之便谋利犯罪的事。
成铭一人扛下了所有罪责,没有提霍华海一个字。
一场风波就这样平息在他一人身上。
次日,京城下了雪。
白茫茫一片笼罩着大地,遮蔽山川河流,也遮蔽了真相。
付菀并不意外,只觉得有点可惜。
经此一事,霍华海会更加谨慎小心,再想抓他的证据,难上加难。
不过成铭认罪,也给付菀带来了另一个好处。
她和成毅的订婚宴延期了。
成铭的事给成家声誉带来了非常不好的影响,付老夫人自然不高兴,若不是付氏想借着成家的关系攀上付家,老夫人是绝不会和这样的人家扯上关系的。
为此,老人家还特地安慰了付菀几句。
付菀当然不在乎这些,不过还是装着乖巧,唯唯诺诺的听着,又在家里陪付老夫人吃了早饭,才动身去香樟山医院。
她到九楼的时候,霍景致正坐在会议室里翻看着一份档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