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她跪在瓢泼大雨中，霍景致说的每个字都像是利刃，割裂了她每一寸灵魂。
今时今日，时光仿佛倒流。
付菀的笑容中多了丝惨淡，她凝视着他深不见底的眼眸，忽然抛下了所有顾忌。
她以为卑微到尘埃中就能换回的那点真心，真是少得可怜。
“霍景致，你可以对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也可以不在意我不喜欢我，但你不能这样践踏我的尊严。”
付菀眉心紧蹙，声线冰冷。
一旁等待的齐帆一直观察着霍景致的脸色。
他看到在付菀说完这番话之后，霍景致的脸色明显更差，于是便赶紧劝道：“付小姐，也许您和霍总之间有点误会，霍总早就知道他们会玩的很过分，所以做了两手准备，山庄停电就是霍总安排的。”
“是吗？”付菀冷笑两声，晶莹的泪珠不受控制的自眸中滚落，“霍总可真厉害，什么都算得到，那你有没有算到，我是付氏集团的总裁，是付家名正言顺的千金小姐，不是里面那些上不了台面的风尘女！”
她拔高了声音瞪着霍景致，全然没有了平时唯唯诺诺的模样。
吓得齐帆浑身一震，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一时间不敢再开口，生怕会火上浇油。
霍景致薄唇紧抿，眉峰如聚：“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我有哪一句说错了吗？”付菀咬着牙，用力抹了把眼泪，“霍景致，我没瞎，我看得出里面那些是什么女人，她们自甘堕落，出卖身体来换取荣华富贵，当然怎么玩都行了。可我呢？在你心里，我和她们没有区别是吗？”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说的那么不堪。”霍景致声调愈冷。
付菀冷笑：“谁不一样，叶穗是吗？对，她比里面那些女人都值钱，许听澜的金丝雀，当然名贵。”
“她刚才看你的眼神，一百个风尘女也比不上！”
啪！
霍景致抬手打在付菀脸上，冷漠的声线隐有愠怒：“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
付菀被打的别过脸，她微微怔住，好一会儿才缓缓抬手抚上红肿的脸颊。
齐帆紧张的看着付菀，眉都拧在了一起。
气血上涌的那一刻，霍景致什么都没想就打了过去，现在回过神，看到付菀微微颤抖的肩膀，他心中亦有不忍。
他想伸手去扶她，想和她道歉，喉结上下滚动着。
付菀抹去嘴角渗出的血丝，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头。
她平静的看着霍景致，如同注视着一个陌生人。
“菀菀……”霍景致剑眉深锁，迟疑着叫她的名字。
付菀唇角勾起，笑的淡漠又疏离：“四舅打的对，是我忘了自己的身份胡言乱语，对不起。”
霍景致拧眉与她对视，心中说不出的烦躁。
他厌恶极了付菀用这样冷冰冰的态度对他。
更后悔打了她那一巴掌。
可一向眼高于顶的霍四公子不知道该如何屈膝道歉，他只是觉得，付菀应当像平时那般善解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