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付菀的哭泣，裴老眼中涌现出深深的悲伤，却仍旧摇了摇头，咬死不开口。
“爷爷你到底在坚持什么？！”
裴元再也忍不住了，厉声质问，脸上满是痛苦。
“小元。”
裴老不舍的望向他，伸手招了招手。
裴元却止不住的后退。
“爷爷是我做的哪里不好吗？才让你决定放弃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男人歇斯底里的嘶吼中，满是悲伤，一双多情的桃花眼此时更是被痛苦充满。
裴老叹息越发重了起来，抬起的手无力地落下，浑身的气息越发微弱。
付菀抹了把眼，让自己冷静，转头指着裴元震声道：“裴老，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为什么放弃生命，但是你死了什么都解决不了，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再说，你看看裴元这样，你要是真的走了，你觉得他真还能走得出来吗？”
裴老黯然。
他自然知道自己做的对不起孙子。
付菀见他动容，立刻再接再厉。
“裴老，裴元很在意你，你要是真的走了，到时候，他肯定会为你报仇，要是因此出了什么事，你在九泉之下又真的能心安？”
这话让裴老的瞳孔骤缩，握着付菀的手也猛地用力。
付菀见状连忙给裴元使眼色。
裴元会意，立刻接着道：“爷爷我话就撂在这了，无论害你的是谁，又是何原因，我都一定会报复到底！”
“不，不要——”
裴老急急道。
裴元却满是怨恨的回，“为什么不，你都不要我了，还管我做什么？到时候，我和仇人同归于尽，正好去九泉之下继续孝顺你！”
“胡说八道！”
这话算是把老爷子气着了。
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老命，却绝不能看着亲孙子出事。
“所以裴老你要是不想让裴元冲动，最好的办法就是好起来，看着他。”
付菀劝说。
老人用力阖了阖眼，心底的坚持到底是松动了，抬手指向自家倒霉孙儿，颤着声开口。
“去，去拿我笔记来。”
裴元大喜，立刻转身就去了裴老的书房。
付菀也松了口气。
裴老愿意说就好。
她趁着裴元去书房的时间，将裴老扶起靠在床头靠枕上，又端起搁在一边的人参鸡汤给裴老喂下。
喝完鸡汤，裴老总算回复了几分力气，等裴元拿来笔记，也勉强能拿着翻开了。
“你，你看这。”
裴老颤抖着手将笔记翻到一页，指着一个病历给付菀看。
付菀快速扫过，疑惑道：“这个有什么问题吗？无论是断诊，还是用药都很正常了。”
裴老苦笑，“是啊，都很正常，可是病人却死了。”
说完不等付菀再问，就叹着气讲述了起来。
“这一晃就过去十来年了，这人是我当年治的一个人，明明病因药方都没弄错，最开始恢复得也很好，可偏偏后期突然恶化，人一下就没了，现在人家儿子长大了，报仇也是应该的。”
付菀眉头紧皱，“裴老你这话的意思是这个病人的儿子给你下的毒，什么时候的事？”
竟然是这样吗？付菀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心里对裴老越发敬重。
裴老叹着气看向她，“大概一个多月前吧，他拎着礼物来拜访我，说是感谢，哪知却送了掺毒的东西来，也是我自己的报应，我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