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过多伤怀,穆九倾眨了眨眼,“今夜我设法让勤王和徐烟蕊在宫中宴饮,到时候,我会想办法让娘娘能有机会听到真相。不过到时候要委屈娘娘,我会点了你睡穴,还要带你在昏暗的地下通道中行走,兴许磕碰难免。”
“无妨。”
皇后神情激动,只要让她知道昌平郡主究竟被什么人所杀,那这点委屈又有什么关系?
左右都已经关在这鬼地方了!
说到底,可怜天下父母心。
她如今心中所想,只有替朱颜沉冤得雪。
“好,那晚些时候,我回来此接应。不过娘娘需得答应我一件事,到时不论听到什么,切不可声张。”
“没问题!”皇后一脸殷切期盼。
穆九倾点点头,向门口走去,忽然像是想起什么来,她折返回来,看向皇后。
“娘娘,我的脸,与安宁长公主,当真十分相似吗?”
皇后仔细端详了穆九倾看了看,摇了摇头,“本宫亦不知,嫁与皇上那年,长公主早已和亲北蛮。不过,想来太皇太后从前错认,你应该是与安宁长公主有几分相似,毕竟她是长公主生母。”
穆九倾点点头,身影很快消失在殿门前。
那个作皇贵妃装扮的老妇睁开了眼,神情呆愣空洞望着她消失的方向。
“安宁……安宁长公主,回来了……”
那声音空寂如腐朽的枯木,奄奄一息地听不出喜悲,难掩颓败之气。
皇后看着那位前皇贵妃,没什么好气翻了个白眼,自顾自走到了其他房间睡了。
她本不是什么高门大户的贵女出身,自己打理床铺原也不是难事。
只不过多年来到底皇后当习惯了,看见陈旧发霉的床板,窗户上地面上都落了厚厚一层灰尘,朱氏怔忡了半响,瘫坐在一旁。
宫墙内,隐约有啜泣之声传来。
穆九倾走出无痕宫大门,龚程在门口喝了两口浊酒,看到她出来,两人对视一眼。
龚程正欲开口,却是庆帝身边的王公公赶了过来,急三火四地走向穆九倾,
“哎呦,我的好姑娘,你在这儿呆这么久做什么?快跟奴才走吧,皇上可派了人到处找你呐。”
穆九倾蹙眉,“他找我做甚?”
王德全哪有功夫解释这么多,只是一脸无奈地边摇头边拉上穆九倾离开,
“还不是为了那和亲的事儿……”
穆九倾被拖着越走越远,回头看了一眼,无痕宫门口,龚程坐在树下,神情颇有几分寥落。
她可真看不得那张与魏宸淞有几分相似的眉眼这般委屈的神情,原想开口说些什么,却也是没有机会,便很快被王公公拖到转角,再看不见龚程的脸了
龚程远远看向穆九倾离去,心里一阵说不清的被复杂情绪。
揉杂着寂寞、愤怒、妒忌的奇怪念头,他吞了一大口酒,呼出一口浊气,
“切,说到底,还不是皇上的女人?”
“我真是……不该信她……”
他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笑。
这边,穆九倾却是不知道那青年误会了自己,只是在王德全带领下回到了勤政殿。
这才知道何以王公公急着找自己。
因为有庆帝御赐的宝剑,穆九倾在宫中行走并未受阻,但不想,竟是有不少人认得她——毕竟是建朝以来,唯一一位曾经披挂上阵的女将军。
原是她出现在皇宫里的消息被传了出去,那些个大臣们多少在宫内约莫也有眼线,于是得了信儿的大臣们这会儿便把勤政殿围了个水泄不通。
穆九倾赶回勤政殿的时候,那些臣子跪了一地,恨不得从头到习惯全部粘在地上。
“皇上!三思啊!”
“皇上!为了天下万民的福祉!何不应承了那西疆贼子的要求?”
“一个女人,换数十年的和平,何乐而不为呢!”
勤政殿里传来庆帝暴躁的声音,
“你们这群老东西!惯会威胁朕!”
吏部尚书刘衡今次又在场,众人按照官职品阶依次在店门外由近及远跪着。
尚书二品官阶,仅次于三公之后,因此在宫殿门前第二排就可以看见他的影子。
“皇上!那穆氏妖女明明出现在宫中,您不肯放人出来,莫不是真有心要纳妖女为妃?不可啊!网上三思啊皇上!”
王公公本要通报,但是穆九倾做出了嘘声的动作,他便心领神会安静了。
穆九倾有意看戏,怎么会让这群大臣能看见她就在场?
这些人当着她的面虽然也不见得客气到哪里去,但是总不见得会像现在这般把逼迫一个弱女子远嫁和亲的说辞说得理直气壮冠冕堂皇。
虽然,穆九倾不能算是传统意义上的弱女子。
穆九倾站在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