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暑假,京大的学生并不多。
她依战北煊所言在门口登记了一下,门卫果然就给郑祖霖打去了电话。
等了不一会儿,郑祖霖的保姆就来接她了。
保姆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很热情、很健谈。
他一路上都跟夏凉茉聊天。
“我姓高,单名一个原字。您叫我原叔就好!”
“原叔!”
通过了解,夏凉茉知道,原来他以前是市卫生院的护工,专门照顾老年人的。
他还说,这个活儿不是一般人能干的,因为很多老人晚年不能自理的时候,一天要翻身好几遍,好擦身子换衣裳什么的,必须要一把子力气。
而他没什么学历,只能干这个,好在能被战家看上,被专门雇来照顾郑院长。
两人说着话,他指着前头的一个小菜园,笑道:“这就是郑院长家了!”
夏凉茉微微一笑:“原来外公住一楼,还自带一个小院子呀?”
高原笑的憨厚:“前后都有院子的,前院郑院长种花种草,后院我种菜,这是后院,这菜都是我种的。”
夏凉茉看着长势不错的蔬菜,想到在农田里耕耘了一辈子的凉家人,不由心生亲近之感。
进了家门。
她抬头就见郑祖霖坐在书桌前。
他手握一支钢笔,埋首正一笔一划、认认真真地写着什么。
夏凉茉怕打扰了他工作,声音有点轻地唤了一声:“外公!”
高原则朗声喊道:“高院长!您外孙媳妇儿我给您接来了!”
郑祖霖这才赶紧放下笔,回头看了眼:“茉茉来啦?”
他摘下眼镜,双手撑着从书桌前缓缓起身,脸上载着几分笑意走过来:“过来坐,小高啊,把我给茉茉买的点心拿过来,再给茉茉倒杯热牛奶。”
高原马上照办。
不一会儿,一盘子糕点跟热牛奶就端上茶几了。
夏凉茉上前扶住郑祖霖:“外公,您慢点坐。”
“没事,我健硕的很,不用扶,”他坐好后,笑着道:“我那天看你挺喜欢吃的,就又去食堂给你买了点。原本打算给你送过去的。刚好你来了。快吃吧,这天气热,新做出来的最多也就能放三四天,再久也放不住。”
这一碟子,有六块。
夏凉茉拿起一块,色泽、形状都跟之前的一样。
她咬了一口,味道也是一样……难吃至极。
她安安静静吃了一整块,这才喝了口牛奶,看向郑祖霖:“外公,能跟您商量个事儿不?”
郑祖霖好奇:“什么事情呀?”
夏凉茉:“咱以后,不放糖了,可以不?”
郑祖霖:“……”
“噗!”
厨房门没关,里头的高原听见这声音,实在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郑祖霖回头看了眼厨房门,又看向夏凉茉:“丫头啊,是味道太甜了?还是你不爱吃甜的?”
夏凉茉脸上满是乖巧与温柔:“外公,我之前没想明白,后来全想明白了。
现在是暑假,京大的食堂肯定是不开门的,也肯定是没有药膳的。
而我自从吃了您送的糕点以后,身体就觉得特别舒适,尤其是肠胃感觉很舒服。
晚上的睡眠都变好了,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睡得这样踏实了。
我后来问我父亲,才知道您还擅长中医,所以……我身体不好,您大概早就看出来了。
您为了我,这样委婉地给我送药,是我的福气+运气。
我真的非常感激!
但是……这糕点草药味很浓,苦起来要人命,甜起来也要人命,一口咬下去,嘴里极致的苦跟极致的甜,实在是……我宁可它只有单纯的苦。”
郑祖霖听她说完,就知道这丫头已经看穿了。
他也松了口气。
“丫头啊,你早一点看明白,我也早一点省力气了。
北煊那孩子非要我顾惜着你的自尊心,不让我直接挑破这件事,非要我暗戳戳地给你治病。
你说我这都一把年纪了,我给你看个病、送个药,我还得跟你斗智斗勇、还得费心思怕你看出来,你说我这多累啊?
你能早点明白,是好事!
你好我好大家好!”
郑祖霖说着,自己拿起一块:“极致的苦跟极致的甜?”
他咬一口,尝了尝。
紧跟着,他脸色大变地弯腰对着垃圾桶就吐了起来。
“呸!啊呸!真难吃,甜死卖糖的了!”
郑祖霖吐完拿水杯漱了口,望着那盘糕点,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立即将它推远了。
他看向夏凉茉,温柔地问:“咱不吃这个了。既然你不怕吃苦,咱们今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