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阴山下,乌云压顶,雷鸣像愤怒一般,直直砸落,惊动着山脚下的村民。
“呱呱~”
“呜~呜~媳妇儿啊!”
女婴的啼哭,夹杂着男人的悲鸣。
床上生产后的女人此时双目圆睁,眼球布满了红丝并向上翻滚。
她瘦弱的身体遭受了极大的痛苦,下体被撕裂成诡异的形状,已经如同碎肉。
忽的,女人身下涌出了最后残留的血液,使得她痛苦的张大了嘴,不甘心的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苍白的面容,没有了往日的秀丽,只剩下绝望的死气。
稳婆也被这凄惨的一幕,吓的草草包裹好婴孩,道过节哀后便溜了出去。
从这天起,全村的人都知道了我是个不祥之人,因为我出生那天,惊雷四布,活生生折腾死了自己的母亲。
父亲从母亲去世以后便整日醉醺醺,无所事事,令贫穷的家庭雪上加霜。
听奶奶说他曾多次想把我卖给别人家,不然就把我扔到后山喂野兽,是她老人家拼命阻拦,才另他断了这念想。
这样的父亲,令我从小对他可望不可即。
一转眼,我12岁那年,人群熙熙攘攘围绕着父亲,他吊死在了后山,死状凄惨,舌头已经滑落到肚脐,就像另一根绳子。
年幼的我看着他眼里的怨恨,恍惚间竟觉得他想用舌头套住我一般。
不知是害怕还是心痛,我哭的稀里哗啦,无助的看着好像变得更苍老的奶奶,
而她只是捂住了我的双眼……
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寻死,村上的那些妇女和小孩只是见到我就嬉笑嘲讽,把所有不祥都甩在我身上。
“不祥云来喽,想要活命,快躲开,哈哈哈……”
我背着装满草药的药篓子,准备拿到镇里变卖,耳边的话语,早已无法穿透到我心中,只是脚下加快了一些。
“苏云,等一等!”
我一听是楚子平,便放慢了脚步,回头只见少年因为着急追上我,本就残疾的右腿,更是不听使唤了。
“平哥,你别急,我等着你呢。”
我嘱咐着他慢点,脸上也被他滑稽的样子逗笑了。
在村子里,只有他敢对我好,从未害怕我会给他带来不祥,也是我从小到大唯一的朋友。
“苏云,我今天在小北河摸了两条鱼,给你奶奶送去了,今天晚上给你加餐,我去你家也混口饭吃,你看咋样?”
听着楚子平的话,我心里暖暖的。
“行,看在你诚心诚意的份儿上,本姑娘准了。”
他笑呵呵的抢过我身上的药篓,背在了身上,我心里本不想让他劳累,却也依赖的默许了。
别看着他是个瘸子,却瘦瘦高高的,模样显的十分精神,他摸鱼的本事不小,水性极好,时常整顿荤的犒劳一下我们娘俩。
不光如此,什么刁钻的手艺,他也学的通透,因此我跟奶奶没少借他的光,时光如流,山村的少年已经在暗中蜕变。
奶奶时常说他人小鬼大,因为太聪明,老天爷嫉妒他,所以才给他安上这一劫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