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谭行意自离开后脑中不断浮现出谈卿洛的脸,他从未想过他们兄妹会走到今日这一步。
幼时的事,他至今还历历在目,谈卿洛是他心爱的妹妹,即便后来发现她并非是谭家血脉。
可有些事情却在无形中发生改变,他被蒙蔽了双眼,在她受到伤害时未曾及时制止。
“谭公子。”
巡逻的士兵突然出声,打断了谭行意的思绪,颔首点头后他看向眼前的帐篷。
他深吸了一口气,直到情绪缓和下来,这才上前掀开帐帘进去。
谭项云见自家儿子回来,并未表现出高兴,原本阴沉的脸此刻反而更加难看。
“父亲。”
谭行意上前向他行礼,正欲直起身时,头顶忽然响起凌厉的质问。
“说,你是不是去找那个白眼狼了?”
听到他对谈卿洛的称呼,谭行意下意识皱眉,“父亲,妹妹她如今嫁进秦家,已是秦家的人,有些事情身不由己。”
谭项云眼睛微眯,“你在替她说话?”
“儿子只是实话是说。”
“哼,好一个实话实说!”
谭项云盯着他冷笑一声,“她便是嫁给秦域安又如何?难道嫁人了就能忤逆父亲了吗?”
“昌平侯府将她养大,让她自小衣食无忧,她这辈子都该对侯府感恩戴德。”
听到这番话,谭行意身侧的手攥紧成拳,“父亲,卿洛是与我一同长大的妹妹,您不能因为她并非是您的血脉,就对她这般无情无义,我不……”
谭项云闻言脸色骤变,“混账东西!为了一个白眼狼,你竟敢教训起我来了!”
再次听到‘白眼狼’这个字眼,谭行意终是忍不了了,直言反驳:“她不是白眼狼。”
“她隐忍的已经够多了,一直以来都是我们对不住她。”
“之前我不知道,可如今我很清
楚,就连她嫁给秦域安也是你们一早就算计好的。”
“明知秦家地位不稳,秦域安性情不定,你们还要把她嫁过去,甚至就连给她的嫁妆你们都要动手脚。”
“父亲,您这么做跟让她去送死有何两样?”
谭行意话音还未落,随之而来的便是谭项云一记重重的耳光,他只觉得脑袋里一阵‘嗡嗡’作响。
看来,他这次是真的惹恼父亲了。
只见谭项云被气得浑身发抖,双目愤怒的瞪着他,“好一个孝顺子,竟敢质问起我来了!”
“你以为我只有心思歹毒吗?若非如此,嫁给秦域安的就是你的亲妹妹!难道你要看着她去死吗?”
“至今为止,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谭家,若是牺牲一个与我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就能换我谭家在朝中地位稳固,这又有何不可?”
这些事谭行意心里都清楚,可他不能接受,为何牺牲的那个人偏偏是卿洛?
这是他的妹妹,即便不是亲生妹妹,也是他疼爱了十几年的人。
“谭行意,你给我清醒一点!”
一声厉喝,谭行意下意识浑身一震,他抬头看向谭项云,想说点什么却又无从说起。
“你明早便出发回京,将秦域安毫发无损且双腿恢复一事禀明。”
谭项云眼底闪过一丝厉色,如今秦域安不仅没死,反而还恢复正常,只怕更加难以对付了。
以他的才智,已然猜到是谁对他下手,必须在他找出应对之策前想办法将其除掉!
谭行意将他的神情变化看在眼里,按以往的经验,心里顿时生出一股不安。
“不知父亲有何计划?”
翌日清晨,谈卿洛洗漱完正坐在镜前梳妆,忽听帐外响起熟悉的声音。
“卿洛,我有事要与你说,可否出来一见。”
一旁秦域安不悦的皱眉,又
是谭行意?这人怎么一直阴魂不散。
他转头看向谈卿洛,见她依旧在梳妆,似是不想理会帐外的人,心情忽然有些好转。
然而下一刻,谈卿洛忽然站起身,甚至还当着他的面认真的理了理衣裙。
“我去见他。”
秦域安还未来得及出言阻止,就见她径直离开,只留下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
帐外,谭行意还穿着昨日的衣袍,可脸色却不如昨日那般好。
“你又被打了?”
谈卿洛注意到他红肿的脸,若只是昨日替她挡的那一巴掌,一夜过去不可能还肿成这样。
猜都不用猜,肯定是被谭项云打的。
以为谈卿洛是在关心自己,谭行意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意,“不妨事的,你别担心。”
谈卿洛无语的翻了白眼,对于这种自我感觉良好的人,她都懒得跟他浪费口舌。
“我人就在这儿,你要跟我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