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光想要反悔,却又觉得君子应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才是,于是声若蚊蝇般唤道:“娘子……”
“你这声音未免太小了。”顾蓁嘟了嘟小嘴,显然不满。
“娘子。”
这次萧承光的声音大了不少。
“嗳!”
顾蓁柔声应着,然后又催促萧承光继续。
萧承光无奈,只得继续唤她。
数十声之后……
“娘子,你听够了吗?”萧承光唤得有些口干舌燥,想要去喝水。
顾蓁点了点头,心里甜滋滋的。
萧承光吐了口气,踱步走到案桌旁坐下,拿起桌子上的水壶给自己倒了一碗水。
顾蓁听着他发出轻微的“咕噜”声,不由也觉得渴了。
“相公,还有水吗?我也要喝。”
萧承光站了起来:“我去给你拿个碗过来。”
桌子上只有一个碗,而这个碗是他常用的。
顾蓁摇头说“不用那么麻烦”,而后大步到他身边,将桌子上的碗拿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喝着。
“你……”
“怎么了?”顾蓁不解,“可是这碗我用不得?”
“不是。”
萧承光不知道说甚好了,既然她不嫌弃,那就让她用吧。
顾蓁又喝了一碗,开口问道:“相公,你是准备将这几本书籍抄完才写话本吗?”
萧承光颔首:“虽然我笔墨尚可,但写话本和作诗不一样,我还需阅览两三本才能下笔。”
“相公所言极是。”顾蓁认同,“这事欲速则不达,我们慢慢来。”
萧承光“嗯”了一声,便专心致志的抄书。
顾蓁不想打扰萧承光,就去找周氏唠嗑。
周氏正在纳鞋底,见顾蓁来了以为有事:“怎么了?”
顾蓁笑着在周氏身边坐下:“我在屋子里闷得慌,来找娘说说话。”
周氏正好无聊,也缺个人聊天。
“那感情好。”
“娘在给相公做鞋子?”顾蓁瞧了一眼周氏手上的鞋子,暗暗咂舌,她家相公的脚可真大。
提到萧承光,周氏就眉眼带笑:“是啊,承光经常上山砍柴,鞋子磨损得厉害。”
顾蓁闻言,双眸骤然一亮。
“娘,山上有野味吗?”
“有,就是在深处,那里除了猎户,其他人都不敢进去。”
周氏的话,让顾蓁喜不自胜。
别人不敢进,她敢啊!
等她相公再次上山时,她定要跟着一起去。
到时候猎到的野味,不管是打牙祭还是换成银子都可以。
周氏不知顾蓁心中所想,以为她是馋那野味,就笑着打趣她是个小馋猫,家里肉还没吃完,就想着吃野味了。
顾蓁顺着周氏的话,学了几声喵叫,把周氏逗得开怀大笑。
……
“臭婆娘,让你不要说话,你偏偏要说,这下好了,事情都让你给办砸了。”萧常海回到家,将心里的怨气一股脑的发泄在史氏身上。
史氏委屈得很:“你以为我不说话他们就会答应吗?周翠花什么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萧常海黑着脸,就是因为知道,他才那般低三下四地跟她说话。
“孩子他爹,咱们现在咋办啊?难道就让文斌在牢里吃苦吗?”史氏愁死了。
萧常海瞪了一眼史氏,没好气地说道:“你问我,我问谁?你和周氏动手时,怎么不想想文斌?”
“又不是我先动手的?”史氏对萧常海的话不满,“难道你想让我被周翠花给活活打死不成?”
一想起她被打成那样,她家男人都没有出手帮她,她的心就寒了起来。
萧常海不想跟她说这些废话,开口问史氏要起银子。
“你去拿五两银子给我。”
史氏震惊:“孩子他爹,你要这么多银子做啥?”
萧常海像是看智障般看着史氏:“那顾氏既不愿意撤销诉讼,那我们就只能花些银子打点狱卒,让文斌少受些罪了。”
“少拿些行吗?”史氏肉疼,五两银子实在是太多了。
萧常海也肉疼,但银子少了那些狱卒根本瞧不上。
“你少给老子废话,快去拿银子。”
史氏被萧常海一吼,吓得不敢再说些什么,步履蹒跚地去拿银子了。
待她把银子给萧常海,还不忘叮嘱萧常海能省则省点。
望着萧常海离去的背影,史氏又狠狠地记了顾蓁一笔,若不是她把她儿子送进大牢,她家怎会又贴上五两银子?
……
顾蓁沐浴好,来到屋子里,对着萧承光说了一句:“相公,我洗好了,你去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