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妇人被钱氏这么一呛,纷纷露出不悦的神色。
谢老婆子更是阴阳怪气地开口:“呦,承光媳妇这是给了你们李家多少好处,你要这么替她说好话?”
“我说话只凭良心,不像你们,背地里说人,那酸味我在村那头都能闻得到。”
钱氏冷哼一声,找了一圈,没见到自己的大孙儿,也懒得理会这群碎嘴的妇人,转身便要走。
谢老婆子却是不依不饶,伸手拽住钱氏道:“你怎么说话呢?谁酸了?你说清楚,不说清楚就别想走!”
钱氏将她的手打开,正要开口说话,那远处的虎子便端着一个碗跑了过来,高声呼喊着:“阿奶,阿奶!”
众人看向虎子,视线自然而然地就黏在他手中的小碗上。
切确地说,是碗里的油亮亮的猪肉干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虎子,你这猪肉干是从哪儿得来的?”钱氏抱住大孙子,看着那满满当当的一碗猪肉干直皱眉头。
“隔壁家的小婶子给的,这猪肉干可好吃了,阿奶你快尝尝!”虎子说完,就捏了一块猪肉干往钱氏嘴边递。
大槐树下的妇人们嗅到那浓烈的香味,都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看向肉干的眼神都带上几分贪婪神色。
钱氏咬了一口肉干,压根没心思去体会猪肉干的香味,抱着虎子就往回走,生怕再晚一点会被这群‘饿狼’拦住去路。
一群人见状,纷纷露出失落的神色,唯独谢老婆子眼眸里绽放出亮光,似乎想到什么,急急忙忙走了。
萧家院子里,周氏守着几个竹篾子里的猪肉干,一边搓洗着脏衣服,一边望着灶房的方向连连叹气。
顾蓁在灶房里忙活着烧水烫鸡拔毛,打算中午给萧承光炖个鸡汤喝。
这老母鸡是昨天从娘家带回来的,周氏本想着养起来,结果顾蓁坚决反对,说什么也要炖汤给周氏和萧承光补身子。
周氏还能说啥?那老母鸡本就是顾蓁娘家给的,她拦不住啊!
“昨天做了猪肉干,今天又要炖鸡汤……里正家的日子都不敢这么过……算了算了,吃饱了好下蛋,将来给我生个大胖孙子也值了……”
这时,钱氏揣着个竹篮子进来,见周氏念念叨叨的,也听不清在说啥,凑近来笑道:“大妹子忙着呢?”
周氏抬头看到钱氏,有气无力地应道:“嫂子怎么来了?”
钱氏把竹篮子往前递了递,解释道:“刚才虎子都跟我说了,这馋嘴的猫,一闻到你们家肉干的香味就挪不开脚步,你家儿媳妇心善,给他装了一碗解解馋,可把他给乐坏了。”
周氏接过竹篮子,看到里面装着十个鸡蛋,也就明白钱氏的意思了。
“就一碗肉干,不值当多少,你还跟我客气起来了?”
钱氏笑道:“你家猪肉干做得香,恐怕是费了不少香料吧?我用十个鸡蛋换一碗肉干,还是我挣了咧。”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来,倒是比往日里更亲密了许多。
顾蓁期间出来一趟,周氏叫她来喊人,顾蓁是见过钱氏的,大大方方地打了招呼,钱氏的话便不要钱似的夸起顾蓁来。
“你这媳妇,人长得漂亮,还心善,看着就是个孝顺的,你往后有福气喽。”
顾蓁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借口还有活儿,到屋后的菜地里摘菜去。
钱氏见状,压低声音跟周氏说了几句在大槐树那儿听到的风言风语,不忿地说道:“这群胡说八道的长舌妇,咱们懒得理会她们,可也不能任由着她们胡咧咧。你是个有主意的,这事你得替你儿媳妇琢磨琢磨。”
周氏听了,心中也有几分怒气,沉声道:“都有谁在诽谤我儿媳妇的?你都与我说说,我待会挨家挨户骂她们去。”
钱氏正要开口,就在这时,谢老婆子领着孙子铁牛进了院子。
她那一双吊三角眼先是扫过院子里的猪肉干,而后才望向周氏和钱氏。
“大妹子,聊着呢?”谢老婆子一脸笑意盈盈地走过来。
周氏看到她,脸色微微一变,忍住把猪肉干都收起来的冲动,对谢老婆子笑了笑:“老嫂子,今儿个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这不,俺家铁牛闻着你家的肉干味儿太香了,我就过来瞧瞧,顺道问问怎么做的。”谢老婆子讪笑着,轻轻推了孙子铁牛一把。
铁牛立即就朝着晒肉干的竹篾跑过去,整个身子就如同小炮弹一般,快的让周氏都没来得及反应。
他一双沾满泥土的胖手,同时抓住两块最大的肉干,左一口右一口毫不含糊地吃了起来。
周氏看得直皱眉头,水臼村各家各户的日子都不是很富裕,但能把孩子教成这模样的也就谢老婆子一家了。
谢老婆子一点也不在意周氏那如同刀子般的眼神,见着肉干就眼热,一边走过去一边骂道:“你这孩子,怎么能随便拿别人家的东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