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吗？
少女抚摸上了靠近眼尾处那枚淡粉色的桃花刺青，已经不记得当时肉体上的感受了。
她唯一记得的是，归元堂被朝廷厌弃，被众多江湖人士围剿。
她的父亲，母亲都死在了那场围剿中……
那一夜，归元堂血流成河，她能清楚感受到鞋子被血水打湿，也能清楚感受到血液独有的黏腻。
那场屠杀，这些年来，每每成为她的噩梦，她已经不记得自己多少次在睡梦中被惊醒。
本来，归元堂不必如此，她的父母不必惨死，她可以像天下间所有少女一般被父母宠爱长大，拥有一个完整的家。
可一切都是因为朝廷！
所以，那夜之后，她暗暗立誓：此生绝不为朝廷鹰犬！
另一边，叶沐辰几人已经出了归元堂。
“王爷，这归元堂现任继承人对朝廷的成见很大，我们怕是请不动了。”厉老道。
叶沐辰幽幽一笑，“不急，鲁有莽，你去附近买些家禽来，越多越好，我们烤着吃，今夜，我们就在归元堂外露宿了。”
“啊？”鲁有莽一惊。
厉老的眉宇也更紧了几分，“王爷，您这样做怕也无用。”
叶沐辰道，“你们听过真香定律吗？”
“什么意思？”厉老问。
叶沐辰缓缓开口，给二人讲起了一个叫做王境泽的少爷的故事，而后又补充道，“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这归元堂的清贫，整个山上动物灭绝，只有菜地里的萝卜，可见，这些年来，归元堂的日子并不好过，吃光了山上的猎物，就开始种萝卜……”
厉老和鲁有莽这才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怪不得方才那少女会放……
原来是因为吃多了萝卜。
“可是，地里的萝卜也快没了。”鲁有莽很快抓住了重点。
叶沐辰笑道，“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让你去附近买些家禽来。”
“王爷是想在归元堂堂主身上用真香定律？”厉老倏地明白，可又隐隐有些担忧，“可那叫做王境泽的少年，毕竟只是个少年，而且没有深仇大恨，这归元堂堂主……堂堂归元堂传人，江湖人士，真的会为五斗米折腰吗？”
叶沐辰不疾不徐，“说不好。”
鲁有莽当下按照他的吩咐，去附近的村民家中买了许多的家禽，有鸡有羊。
几人就在归元堂外，架起了火堆，烤起了肉。
为了出门在外能吃到一口好吃的烤肉，叶沐辰还贴身准备了一些秘制的调料。
火光下，鸡羊被烤的油光锃亮，滋滋作响。
香味很快就弥漫开来。
而此同时。
归元堂内。
秋叶正坐在堂主身边，不停的喊饿，“堂主，我好饿啊……地里的萝卜，我能不能再吃一个？”
少女蹙眉，“归元堂没有生意，弟子却还有十人，我数了数地里的萝卜，就剩了七十七个，若是一人一个，顶多还能再支撑七天，你若多吃一个，我们就少扛一天。”
“堂主，归元堂为什么这么穷？”秋叶问。
少女叹息，“因为……因为我不善经营，爹娘早亡，那个时候我才几岁，还是个孩童，他们还来不及教我太多。”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秋叶说着，肚子又咕噜噜的响了起来。
少女眼中十分愧疚，她还立誓要重建归元堂，将这里发扬光大，可现在看来，似乎并没有那么容易。
若是再没有生意，她们都要被饿死。
就在少女意志消弭，甚至有了几分想要解散归元堂的念头时，一阵肉香从外传来。
“唔，好香，堂主，你闻到了吗？好像有人在烤肉……”秋叶道。
少女摸了摸她的头，“怎么可能？一定是幻觉，归元堂穷困潦倒，连饭都吃不起，怎会有人在烤肉？”
少女的话刚落，外边一阵喧嚣。
“烤肉！有人在烤肉！”
“呜呜，好香，我已经十天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了，他们竟然真的在烤肉！”
“能不能，能不能去要一块？”
外边的动静，让少女柳眉倒竖，她不用想都知道这是叶沐辰在利用烤肉逼她就范！
不过，对方是怎么看出归元堂没钱，吃不起饭的？
难道说，那个屁……对方已经猜出是她放的了？
想到此处，少女不禁有些羞耻，后站在窗口，对楼下弟子怒斥，“都安静些，不准和外边的人要肉，他们是我们的敌人！他们是想通过这样的手段逼迫我们就范！任何都不准吃他们的烤肉！”
“啊？”一众弟子纷纷露出了失望之色。
而少女的肚子也不争气的发出了咕噜声。
归元堂外，听到里边的动静，叶沐辰就知道，时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