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手指着二楼,示意三人向上观看,只见一轮明月斜挂屋檐,不明所以地看着丫鬟,丫鬟用充满恐惧的声音道:“那人便是从房上跑的。”
谷雨一惊,丫鬟又道:“那人脚尖在围栏一点,整个身体腾空而起,跃上了房檐,沿着屋脊跑了下去。我第一次看见会飞的人,若不是亲眼所见我决计不信。”声音颤抖,仍然心有余悸。
这下连方伟的表情也变得很难看,若真如丫鬟所说,此人的轻身功夫可算登峰造极的,至少在整个顺天府没有哪位捕头能赶得上他。
房间内奇花怪石手势摆件随处可见,显示出房主人强大的好奇心,床榻前的橱子已歪在一旁,地上是瓷器碎屑。丫鬟掌了灯:“房中都是小姐收集的小玩意,虽不名贵却也是小姐的心头好,你们小心着些,可别磕了碰了。”
吴海潮撇撇嘴,谷雨的视线随着橱子倒塌的方向延展而去,瓷片散落在四周,他蹲下身子在瓷片中翻找,片刻将一枚碎片捡起递给方伟,方伟拿在手中,惊讶道:“对方受伤了?”瓷片上沾着醒目的血迹。
“唐海秋。”丫鬟忽然道。
“什么?”方伟扭回头,丫鬟补充道:“小姐说那贼人曾自称唐海秋。”
方伟只觉得这名字似乎很耳熟,仔细回忆一番后忽然脸色变得铁青:“坏了!”
“花蝴蝶?”王承简一脸震惊地看着董心五,董心五脸色也不好看:“
此人出身富贵人家,少年时便延请名师教其武艺,学得一手身好本事,尤其是那轻身功夫在绿林道上更是独树一帜,花蝴蝶的名头便是因此而来。但唐海秋心术不正,专门败坏妇人身子,五年前来京引出许多灾祸,王大人想必有所耳闻。”
为了避免惊扰王小姐,董心五将王承简叫到院内,护院离得远远的,不虞有人偷听。
王承简点点头:“我还记得,那时坊间传闻京城出了个淫魔,糟蹋妇人坏人清白,闹得人心惶惶,便连我那两个出阁的女儿也吓得回娘家住了半个月,”他喃喃道:“可后来不是被官府抓到了吗?”
程介咂咂嘴:“没有,当时为了平息京城百姓的恐慌,所以才撒了个谎。”
董心五苦涩地道:“我等不眠不休终于将唐海秋堵在明时坊,眼看便要将其擒住,哪知此贼将心一横从城墙上翻身跃下,我们未寻到其尸体,后来也未在京城出现,我们便谎称此人已被擒住,借此让众人安心。”
王承简道:“原来如此......”官府也是一番好意,他也指摘不出什么。
董心五看向程介,程介似乎预感到他要说什么,点了点头。董心五道:“还有一件事要说与王大人知道,”偷眼向房内看了眼,将声音压得很低:“唐海秋心胸狭隘,若是被他侵犯从了也便罢了,要是反抗他必下杀手!”
王承简如遭雷击,身体不受控
制地晃了晃,程介自后伸手搀住他,董心五继续道:“令嫒灵活机变,侥幸从魔掌中逃脱。唐海秋未必就此善罢甘休,以他的性格势必会找回场子。”
王承简的声音颤抖地问道:“你...你是说唐海秋还会...还会再...”
董心五点点头,再开口时却转换了话题:“先前与小姐交谈,她说自己极少外出是也不是?”
王承简还未从刚才的情绪中走出,闻言一愣,好容易跟上董心五的节奏:“是,小女平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所好者不过是在院中种种花做做女红。”
董心五道:“那唐海秋是如何知道小姐的存在的?”
程介和王承简同时打了个激灵。董心五今年四十余岁,但因为常年外出办案日晒雨淋,多好的样貌也禁不住这么造,因此长得皮肤黝黑浓纹厚茧,从面相上看有五十多岁的样子,加之身上的衣裳实在朴素,任谁看都是个寒酸的小老头,但这副皮囊下藏着的却是锐利的洞察和敏捷的思维。
王承简想了想:“京城有句话:五爷夜不眠,小鬼绕道走——说的是您吗?”
董心五面无表情地道:“坊间粗鄙浑话,不提也罢。”这便是变相承认了,不知为何王承简心中却稍稍轻快了些,听董心五继续道:“王大人,唐海秋一个外地人,绝无可能在大街上打听谁家姑娘好看,更不可能贸然贿赂下人打听府上女眷的情况。
若不是在府上留有眼线,是断然无法知道小姐的存在,更无从得知小姐的容貌,这人是谁,和唐海秋什么关系我们现在一无所知。另外小姐仍在他报复的范围内,我们也不可掉以轻心,不如派人在小姐身边值守,大人可愿意?”
“这...”王承简本能地便想拒绝:“家中护院众多,有他们保护便够了吧。”
董心五道:“那眼线还不知是什么身份,现在最安全的反而是外人。我带来的捕头拳脚功夫比之护院肯定不差,又是正直良善之辈,请大人放心。”
王承简权衡再三:“也罢,只要能将这淫贼缉拿归案,老夫也不做那拘泥之人,董捕头一切全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