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药味充斥在鼻端,吴海潮全身打满了绷带,但血迹仍洇湿了白纱。谷雨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抽了抽鼻子:“海潮何时能醒来?”
郎中叹了口气:“他受了极严重的内伤,还需将养些时日,至于何时能醒来,却不是我能说得准的。”
谷雨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顺天府中的捕快年岁都比他大了许多,只有吴海潮与他年龄相仿,两人是唯一能说到一起玩到一处的朋友,吴海潮这人没有什么野心,是个随遇而安的性子。谷雨为人内向,吴海潮的陪伴令他感到安心和舒适。如今他为了自己被锦衣卫害成这个样子,怎叫他不难受?
他用手背抹着眼泪,郎中面露不忍,正要出言安慰,忽然脚步声响起程介领着人走了进来,看见谷雨在场登时皱起眉头:“你怎么在这儿?”
谷雨嗫嚅着道
:“我来看看海潮。”
“哼,来看看他被你这个朋友害成什么样?”程介流露出厌恶的表情,谷雨张了张嘴,一句话又说不出,眼泪却如断了线的珠子,程介板着脸:“谷雨,你于秃尾巴山案中玩忽职守,以致多名捕快在伏击丁四宝一战中伤亡惨重,今日正式通知你,你已被解除顺天府衙捕快一职,回家去吧。”
谷雨愣怔在当场,木然地看着程介,程介道:“不治你的罪也是最大的宽恕,怎么,还要赖在这儿不走吗?”
身后两名捕快上前揪住谷雨的两臂:“小谷,给俩哥哥个面子,别让我们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