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口,谷雨缩回身子,探询地看向王诗涵,悄声道:“便是此处?”
王诗涵面色僵硬地点点头,谷雨看着她,牵过她洁白细腻的柔荑:“有我在,不要害怕。”他说得轻描淡写,心中却也紧张异常,王承简之于他不再是朝廷官员那么简单,更是爱人的父亲,谷雨昨夜才与王诗涵确认心迹,今日便要面对未来的老丈人,心中自然惴惴。
巷中静悄悄的,谷雨与王诗涵快步走了进去,走到尽头王诗涵用手指指了指一扇院门,谷雨会意地点点头,正要向里走,王诗涵却突然伸手拉住他,谷雨一愣,疑惑地看向王诗涵,王诗涵小脸紧绷着,眼神复杂地看着谷雨,同时眼角泛起点点泪花,谷雨终于察觉到她情绪的异常:“诗涵,你怎么了?”
王诗涵松开了手:“没事,你小心着些。”
谷雨答应一声推门走了进去,院中静悄悄的,房门紧闭,谷雨皱了皱眉头,缓缓走到门前,试探地问道:“王大人?”
片刻后门内响起王承简的声音:“进来吧。”
谷雨推开房门迈了进去,只见王承简坐在床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谷雨见屋中陈设杂乱,与王承简的身份格格不入,空气中弥漫着若有若无的铁锈味,不安和困惑同时在他的心头萦绕,他边向王承简走去边施礼道:“草民谷雨见过王承简...”
王承简勉强笑道:“小谷捕头,你我算是老
相识了,何须客气...”
却见谷雨已经变了脸色,原来他走得近了,才看到王承简腿上盖着薄被,但鲜血已然洇了出来,他情知不妙不待王承简说完抽身便向外走,门口人影一闪,谷雨一个箭步窜上前,两臂紧紧抱住对方的持刀右手向外反扭,那人没料到谷雨的反应这般机敏,偷袭不成反而着了道,谷雨飞起一脚将他踹翻在地,倒拖钢刀向门外抢出,他知道事情生变,当务之急便是尽快逃出再做打算。
他心中焦灼如焚,急急抢到门外,却又不禁僵住了,白宽背负双手站在院子的正中央,四、五名手下站在白宽身后一字排开,虎视眈眈地看着他。而王诗涵则蜷缩在地上,早已哭得泣不成声,谷雨愣愣地看着她:“怎...怎么?”
王诗涵伏地痛哭,嘴中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
白宽看看两人,噗嗤笑了出来:“富家女爱上穷小子,你跟我这演画本呢?”
谷雨脸色灰败,直勾勾地看着王诗涵,在这一刻像被抽光了所有的精气神,心里变得空空如也,他抿紧了嘴唇,泪水夺眶而出。白宽道:“放下武器,跟我走。”
谷雨用手背抹了把眼泪,紧紧攥住钢刀,白宽拉下脸,将短刀从身后取出架在王诗涵的喉间,挑衅道:“若你能不顾她的死活杀将出去,我敬你是条汉子,放你一条生路。”
寒光闪闪,刀尖抵在王诗涵
雪白的肌肤上,一丝血痕直流而下,瞧上去触目惊心,谷雨牙关紧咬,与王诗涵目光相对,王诗涵哭得绝望而委屈,愧疚和纠结同时出现在她清丽的脸庞,有那么一瞬间谷雨很想走上去给她把泪擦干,然后抱抱她。
“哐当!”谷雨丢下了手中的刀,白宽露出狞笑将手摆了摆,身后两名手下一拥而上将谷雨压伏在地绳捆索绑,转身向门口走去,王诗涵看着宛如一具行尸走肉的谷雨,又悔又恨心如刀割,跪行几步抱住白宽的腿:“你们想拿他怎么样,求求你们了,别伤害他......”
白宽伸脚将她踹翻在地,厌恶地看着她:“从你同意我们的计策,便已知道是如今这样的结局,何必假惺惺的呢?”
王诗涵抽泣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王承简一瘸一拐地走到门口,扶着门框看着伏在地上哭得痛心疾首的闺女,白宽冷冷地打量着他:“忘掉今天发生的事,这几日就老老实实待在家里,不要出来了,否则王府怕有血光之灾!”他阴恻恻地说道。
王承简畏惧地点了点头,目送着对方鱼贯而出,片刻后院中只剩下一个哭泣的王诗涵,他慢慢地挪到女儿的身旁,从方才王诗涵和谷雨两人的反应,他已察觉到两人非同寻常的情感羁绊,只是假作不知,伸手在她的肩头轻轻拍动,温言安慰道:“都过去了,都会过去的.
.....”
顺天府衙三堂,董心五在路上已想了个大概,只是仅凭李征一句话很难界定究竟是哪位边将属于漏网之鱼,甚至可能李征所指的是躲在暗处的乱军,而并非指其余八将,面对万自约和程介殷切的目光,董心五沉吟道:“八将封赏结束,不日便要启程回朝,如果真有人图谋不轨,这几日必会有所动作。为今之计只有暗遣捕手分布在八位将军府门前,若有异常及时回报。”
万自约有些失望:“难道便没有更好的法子了?”眼看即将结案,又蹦出了新案情,万府尹倍感压力。
董心五摇了摇头,其实他另有周围一条线,只是后者迟迟未归,暂且不知能否有斩获,董心五年老持重,坚持以最稳妥的法子排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