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黑衣人慌慌张张地奔到寨门处,忽地自阴影中窜出数条人影,一言不发挥刀便砍,两人猝不及防间双双中刀,惨叫声中扑倒在地。白狗子匆匆阴影中走出,抬头看着山道,以及远处影影绰绰的人影,狞笑道:“斩草除根,一个不留!”从他身后陆陆续续地走出魁梧的汉子,手中擎着明晃晃的钢刀,目光冷峻而淡漠。
姚中慧与姚井儿对视一眼,飞快地跑向院外,站在山道上向寨门处看去,不禁变了脸色,只见山道下走上来黑压压的魁梧汉子,手中钢刀上下翻飞见人便砍,所到之处血流成河!
吴海潮三人也察觉到不对劲,紧随其后跑了出来,恰好见山道上一名头发苍白的老妇人仓皇跑了两步便被身后赶上的汉子追上一刀捅穿了后心!
大脑袋一把揪住吴海潮的衣领,双目赤红:“鹰爪子,果然还是上了你们的当!”
“放屁,官府是捕人,而不是杀人!”吴海潮劈手打掉了大脑袋的手。
“他说得对,”姚井儿盯着动手的汉子:“这伙人分明是要屠寨!”
姚中慧已顾不得悲伤,脑筋急急转动:“弟兄们皆中了胡佳的毒,几无还手之力,快组织人手尽快向后山转移!”她看了一眼夏姜:“夏郎中,辛苦你送信,连累了你实在抱歉,希望老天保佑你逃出生天!”
这便是要告别的意思了,吴海潮眼见山道上的人马越来越多,心下暗
自焦急,拉了一下夏姜的袖子,夏姜从那倒伏在地的老妇人身上收回视线:“先救人!”
“夏郎中。”吴海潮惊道。
夏姜道:“你若是害怕就先躲着,”看向姚中慧:“我手脚健全,能助你一臂之力。”
姚中慧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大恩不言谢,快走!”
一行人向道旁的宅子摸了过去,吴海潮看着众人离去的背影,顿了顿足追了上去。
其实根本无需通知,自方才习武场走水寨中的男女老少便被惊醒,纷纷走出家门张望,白狗子的人马一动手,这些人都看在眼里,他们大半是老实本分的庄稼人,眼见对方残酷的手段不禁吓破了胆,惊慌失措者有之,奔走示警者有之。
姚中慧的出现犹如一记定海神针,她在姚井儿的搀扶下向山上走去,几人放开喉咙大喊:“寨子进了贼,赶紧去后山!”老人、孩子、挺着大肚子的孕妇、为数不多的年轻人聚集在姚中慧周围沿着山道向上走去。
白狗子抬头看去,只见前方黑压压的一群人,不禁笑道:“面前皆是待宰羔羊,弟兄们还等什么呢?!”他手下的汉子发出狼嚎般凄厉的喊声,擎刀追了上去。
姚中慧眼见身后追兵越追越近,不禁急了起来,夏姜紧蹙双眉道:“照这般速度,只怕不等走到后山就会被追上,”她紧咬双唇琢磨了一番,忽道:“姚夫人,请分我一支人马负责断后!”
姚中慧
吃惊地看着她:“那,那怎么成?”
夏姜急道:“再耽搁下去谁也走不脱!”
姚中慧面上纠结万分,她知道夏姜说的是对的,却迟迟下不了决心,姚井儿忽地挺身而出:“我去!”
他振臂一呼:“老少爷们,谁愿随我前去杀敌?”
“我!”“我!”“我!”顷刻间走出数名男子,姚井儿眼底潮湿,腹腔气血翻涌,哇地一口血吐了出来,脑袋嗡了一声,仰面向后倒去,夏姜恰在他身后,忙伸手撑住他,姚井儿晃了晃脑袋清醒了过来,夏姜注视着他满身血迹和难看的脸色:“你已是强弩之末,再也经不起折腾。”
“我能行!”姚井儿逞强道。
“我去吧。”大脑袋走了出来,姚井儿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他,大脑袋道:“大当家已经死了,照顾好婶子。”
姚井儿一愣,他下意识地看向姚中慧。大脑袋看着远处的父母,他偏开视线:“弟兄们,随我杀敌!”
寨中的男子们擎着武器沉默地走出,身后是不舍的声音:“哥...”“爹爹...”“家里的...”没有人回头,没有人敢回头,随着姚井儿呐喊着向山下冲去。
姚中慧眼角泛泪,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现在当务之急便是把这些老弱妇孺尽快带离险地,于是狠狠地道:“还不快走!”
战斗一触即发,厮打声、喊叫声充斥在漆黑的山道上,浓烈的血腥味迅速蔓延开来。白龙
会的打手比之朝天寨的山贼到底技高一筹,大脑袋眼看着身边的弟兄一个个倒下,一股绝望的情绪迅速笼罩全身,他嘶声大喊:“弟兄们坚持住!”
夏姜远远地缀在队伍尾巴,不时地回头看着战况,她忽然停下脚步,吴海潮怀中抱着一个三、四岁的男娃,他随着停了下来:“怎么了?”
夏姜的目光转向远处的山火,脑筋急急思索,忽然道:“你随我来!”吴海潮匆忙将怀中的男娃交给身边的一个老者。
姚中慧虽然在队伍前,但也一直关注着后方的战场,眼见自己的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