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支贼寇队伍快速向东西大街逃窜,万自约左右看了看,气喘吁吁地道:“追哪一头?”
董心五随手一指:“赌一把,往西追!”
姚材领着将近二十余人狼狈地穿梭在漆黑的大街上,身后忽地传来阵阵呐喊声:“兀那贼子,还不速速投降!”
姚材吓得浑身一阵,回头看去只见捕快已追了上来,他狠狠地骂道:“他娘的,阴魂不散,弟兄们想活命的撒丫子跑啊!”
东大街的队伍慢了下来,姚奇将夫人从背上放下来,毕竟是五六十岁的人了,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他身后同样也有二十余人,将他扶住:“大当家,没事吧?”
姚奇摆了摆手,回身看向对面消失在黑暗中的追击队伍,眼中既有痛苦又有担心,更多的则是愤怒。身边人道:“二当家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他看向姚奇:“大当家莫需担心,趁鹰爪子无暇他顾,咱们还是尽快走吧。”
姚奇直勾勾地看着他:“走?去哪儿?”
“这...”姚奇的眼中鬼火熊熊燃烧,对方咽了口唾沫不敢接话。
姚奇环视着聚集在周围的弟兄:“鹰抓孙无端攻击赤门,原来竟是白龙会捣鬼所致,想必是咱们日渐壮大抢了他的生意,所以对方怀恨在心,但都是江湖汉子,有什么事不能摆在桌面上说开的,竟然耍这种下作的诡计。好,很好!”
姚奇提高了音量:“赤门偌大基业毁于一旦,这
口气你们能咽的下去吗?!”
众贼齐声道:“咽不下去!”白龙会昔年家大业大,赤门崛起势头强劲,前些年因为抢地盘着实干了好几场硬架,这些年白龙会日渐式微,大好生意被赤门步步蚕食。如今竟被手下败将阴了一道,无异于奇耻大辱。
姚奇恨恨地道:“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老子不是什么君子,今晚不将白龙会铲平难消我心头之恨,弟兄们,裤裆里有卵子就跟我走!”
“铲平白龙会,活捉赵书僧!”众贼被姚奇的情绪鼓动,齐声应和。
姚夫人吓得脸色惨白,想劝又不敢劝,姚奇在她精致的脸蛋上轻轻拍了拍:“傻婆娘,先回去等着我。”说罢扬长而去。
姚夫人眼睁睁地看着丈夫带着二十余人杀气腾腾而去,她的嘴唇剧烈颤抖,眼中既有恐惧也有绝望。
“贼厮,还不受死!”谷雨大喝一声,一个箭步窜出,落在最后的喽啰慌了神色,连忙举刀迎战。
姚材听得官差已追到屁股后面,回头看去不由吓得脸色惨白,他略微权衡了己方和官差的人数,又见其并无援军,恐惧转为杀心,忽道:“围了鹰爪子,咱们人数强了对方一倍,难道还怕吃不下对方!”
身下喽啰嚎叫一声扑向官差,董心五万料不到对方竟还有胆子反扑,心下一沉,高声招呼道:“不论生死,拿下诸獠!”这一声是告诉捕快们放开手脚,捕快们士
气高昂,即便对方人数几乎多与己方一倍仍毫无惧色。
这一场战斗注定是惨烈的,火把丢弃在地,惨叫声不绝于耳,捕快毫无惧意,赤门却已是穷途末路,自然也不会手下留情,谷雨身边的人影一个接一个跌倒在地,一时也无暇分辨是自己人还是对方的人马。他双目赤红钢刀飞舞,抵挡在眼前的敌人根本招架不了他的攻击。
猛听得身后一声喊:“贼首逃窜,快追!”
那是万自约,战斗一发生他便被吴裕护在身后躲得远远的,姚材眼见己方死伤惨重,身边的手下越来越少,眼中的恐惧越来越浓,竟领着两名心腹悄悄地退出战圈转身便跑。
万自约看得分明,急得他怪叫一声不顾一切地追了上去,吴裕唬了一跳,连忙上前阻拦,万自约从地上捡起一把大片刀,用力甩了甩,见那刀上鲜血淋漓,忍着心中恶心道:“决不能教匪首逃了,跟我追!”
一马当先冲了出去,吴裕见他脸色铁青,不敢再拦咬着牙护在他身边一路追了下去。
谷雨和董心五偷眼看去,见一府长官亲身上阵,不由吓得胆战心惊,两人互视一眼,忽地大喝一声,钢刀飞舞抢出战圈,正要向前追去,忽地自暗处一声大喝,数不清的人影扑向战场!
此时官匪互有伤亡,能坚持战斗的大概还有十七八人左右,眼见一群身形彪悍的汉子杀气腾腾地扑了过来,有些迟愣,纷
纷停止了对抗。董心五望着对面明晃晃的钢刀,忽地高声叫道:“接敌!接敌!”
一句话未了,对方已扑了过来,泰山压顶挥刀便砍!这群黑衣人如洪流一般冲进队伍,不论是赤门还是官差,皆是他们的刺杀目标。
董心五和谷雨呐喊一声冲了上去,身后的众人这才回过神来连忙举刀招架。
段西峰从黑暗中走出,看了看混乱的战场,再扭头看看逐渐远去的姚材一伙,长刀一挥向姚材追了过去。
呐喊声、厮打声响彻在战场上,鲜血横飞,黑衣人的武艺未必比两方高出多少,但是以逸待劳拥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