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鼎臣将众人神情尽收眼底,不禁对自己的急智感到得意,有钱能使磨推鬼,当苦哈哈的人乍富,眼前的仇恨还算得什么?
很快一个锦盒由一名侍卫拖着摆到眼前,周围道:“王爷慷慨,咱们也不用客气。”
几名捕快还算机警,挨个上前将那闪烁着幽幽光芒的金子揣在怀中,朱鼎臣明显感到去而复返的庞韬手中钢刀悄悄远离了自己颈间,他心中暗喜,表面却不动声色:“如此,可以换人了吧?”
周围道:“不着急,还有一事相求。”
朱鼎臣一愣:“但说无妨。”
周围咧嘴笑道:“小的天性多疑,王爷虽然准了,只怕手下人下绊子使黑手,弟兄们有命挣钱没命花,死得岂不更冤?”
朱鼎臣哼了一声:“你想怎么样?”
周围想了想:“府中全是你的人我不放心,咱们离府后再行交换,如何?”
朱鼎臣不耐烦地道:“你也府中是我的人,只要我一声令下,谁人敢动!”
周围沉着脸不说话,庞韬缓缓收紧手中的钢刀,冰冷的刀刃使朱鼎臣迅速意识到自己并不具备多少优势,忙不迭道:“可以,只要你不伤害我,怎么都行。”
周围道:“备两辆马车,一辆给王爷,一辆给我。”
朱鼎臣吩咐侍卫:“照做。”
片刻后回报马车已准备停当,周围伤势较重,等待的过程中头脑阵阵眩晕,竹桥十分机警,刀刃始终不离他胸前三寸。待马车
拉到近前,周围拱拱手:“请吧。”
竹桥恨恨道:“别耍花样。”示意他上车,周围艰难地爬上马车,撩开帘子钻了进去,竹桥随之上了马车,两人相对而坐,竹桥的手很稳定,稳定到一出手周围必死的程度,周围懒洋洋地倚在轿厢之上,眯着眼睛打量着对方。
吕江走到车夫面前:“下来。”
车夫吓得慌慌张张跳下马车,吕江在车辕坐定,两手抓住缰绳猛地一振,马车率先走了出去。
那边厢庞韬道:“王爷,请吧。”将朱鼎臣请上马车,其他几名捕快随在马车周围警戒,快速向府门口移动而去。
两辆马车前后脚出了府门,士兵向队正问道:“怎么追?”
队正阴恻恻地看着马车的背影:“分作几路,埋伏在必经要道,一定不能让他们脱离控制。咱们这次赶来得匆忙,队伍中只有六名弓箭手,全数安排到先锋队中,待马车停下立即抢占制高点,只要那姓周的出现,立即射杀!领头的一死,其余人等慢慢料理便是!”
夜色之中两辆马车,不急不缓地跟着,离得不远是一队谨慎跟随的士兵。
周围放下轿帘,不屑道:“果然不守规矩。”
竹桥冷冷地道:“顺天府今夜已彻底得罪了王爷,准备好迎接皇亲贵胄的雷霆之怒了吗?”
周围闭上眼睛:“这不重要。”
竹桥疑道:“那什么才重要?”
另一辆马车上,庞韬放下刀,拱手道:“
多谢王爷的赏赐。”
朱鼎臣充满怨毒地讥讽道:“怎么,还要投诚?”
庞韬摇摇头:“并非如此,既然收了王爷的钱,卑职有一言相告,以此答谢王爷的好意。”
“哦?”
庞韬道:“方才王府大乱,王爷可能没有留意到,您传召我们去前院纳投名状,奉命前来的人一半是吕江等人,另一半则是我和弟兄们乔装的护卫...”
朱鼎臣一惊:“那...那剩下的人呢?”
庞韬道:“王爷被制,阖府上下无不前往营救,剩下的弟兄们自然是溜之大吉了。”
朱鼎臣吓得头皮发麻,庞韬见他神色知道他是真的怕了,安慰道:“他们不知咱们得了王爷的好处,若是回到顺天府还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王爷存的若是将我等全数诛杀的心思,恐怕此事就麻烦了。”
朱鼎臣连忙否认:“怎么会,本王言而有信,那些下作手段坚决不干!”
庞韬笑了笑:“我是相信王爷的,卑职和弟兄们回去之后定当为王爷分说,尤其是那董心五,绝不可让他生了疑心。”
“正是这样,”朱鼎臣心乱如麻,随声附和道,片刻后垮下脸:“可那几位早已出府,你们还能赶得上吗?”
庞韬向前凑了凑,装作推心置腹道:“王爷慷慨解囊,卑职已为王爷想好了万全之策。”
“什么?”朱鼎臣犹如抓到了救命稻草,迫不及待地问道。
庞韬道:“王爷日理万机,鞠躬尽瘁
,朝廷上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但常言道一样米养百样人,手底下人的做派您又怎能悉数了解,就比如您那贴身侍卫,恶意揣度王爷心思,曲解了王爷配合顺天府查案的一片苦心,这样的人目无法纪,平白为王爷招祸,王爷还能留吗?”
朱鼎臣吓得一激灵,难以置信地看着庞韬,庞韬面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