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只觉得后心一凉,朱常洛左手牢牢攥着一把匕首,右手则牢牢捂住他的嘴巴,陈铎心下大惊,拼命挣扎,王公公整个身子缠到陈铎身上,控制住他的两只胳膊。
陈铎又疼又怒,呵斥道:“你这阉狗,要做什么?”只是声音被捂住,只能发出含混不清的呜咽声,朱常洛手底加力,陈铎疼得五官缩成一团,全身在剧烈筛动,他疑惑的目光看向朱常洛,朱常洛回避开他的目光,喃喃道:“是你逼我的,都是你们逼我的...”
片刻后陈铎停止了挣扎,身体慢慢软倒,朱常洛松开了手,陈铎栽倒在地,鲜血很快在他身下蔓延开,朱常洛喘着粗气,目光凶狠地看着他。
王公公用手踢了踢陈铎的尸首:“殿下,收拾了一个,那个小子怎么办?”不待朱常洛,他又继续道:“更棘手的是他携带解药,若真如他所说,朱常洵恢复仅是时间问题...”
“闭嘴!”朱常洛厉声打断了他,王公公吓得一激灵,咽下了嘴边的话,静静地等待着朱常洛的决定,也许很久也许仅仅是一瞬间,对于朱常洛而言,在他干冒天下之大不韪走上这条道路之时,便已想到了最难堪的局面,这个局面如噩梦般纠缠了他很多夜晚,终于到了了断的时刻,他双拳紧握太阳穴紧绷,一字一句道:“发信号,强攻!”
巡捕营外,周围与众捕快狼狈逃窜,王立
琦的身影在巷角一闪即逝,吕江指着他消失的方向:“在那儿!”
周围咬牙切齿道:“追!”不用他说,捕快如一群饿虎扑了上去。
王立琦身边的青木发现了身后的追兵,咒骂道:“妈的。”
王立琦绝望地看向身后杀气腾腾的捕快,脑子飞快思索:“十王府不能再去了,否则会暴露我们的真实意图。”
青木苦笑道:“赵先生的钱果然不是那么好拿的,跟我来吧。”他拽住王立琦的手腕,逃跑的方向却与十王府相反。
王立琦好奇道:“你刚才所说究竟是何意思,赵先生怎么了?”
青木瞥了他一眼:“你不知他的底细便敢和他做交易,大官儿,你好生有趣。”
王立琦蹙眉道:“赵先生出身江南世家,身怀经天纬地之才,当初我在应天府履新时便与他结识,此人身怀报国之志,却投效无门,我与他志趣相投相谈甚欢,后来入京为官后便将他引荐给了殿下,你...你那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青木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没什么,赵先生神鬼莫测,我们收钱办事,他让我护你周全,那我就得尽职尽责。”
王立琦并没有被他的敷衍欺骗:“你在撒谎,他究竟是什么人?”
青木道:“有命再说吧。”
王立琦这才发现周围已率人追到不远处,双方的距离已能分辨出对方脸上的狰狞,他惊慌道:“要将人引得越远越好。”
青木举目远眺,
忽地冷笑道:“要玩就玩大的,这样牵制住对方的精力。”
王立琦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登时全身发僵:“你想要做什么?!”
青木攥紧了他的手腕,加快了脚步,向远处的护国寺冲了过去。
护国寺门前,值守了一夜的兵丁虽然仍在坚守岗位,但精神涣散疲惫不堪,那姓任的队正则懒洋洋地倚在墙边,远处急匆匆跑来的两人吸引了他的注意,他攸地直起身子,这才发现两人身后紧紧跟着一队浑身污血的队伍,看穿着似乎是行伍之人。
这一行人直奔护国寺而来,任队正不由地提高了警惕,挤到队伍前长戟一挥:“来者何人,通名!”
“兵部郎中王立琦!”青木高声应道,王立琦从怀中取出腰牌,两人三步并作两步迈上石阶,任队正伸手接过验看无误,王立琦焦急地道:“有人假冒军卒趁乱劫掠,被我发现后便想杀人灭口,还请将军拦住他们!”
任队正眼看周围等人追得近了:“他妈的,胆敢冒充咱们同行,给他们点教训,”将两人往身后一推:“王郎中,寺内暂避!”
王立琦喜道:“多谢将军。”
两人被士兵安排着从角门进了寺,青木跟在王立琦身后,望着沿途之上的僧人和入寺避难的百姓,阴恻恻的一笑,右手摸向了腰间的刀柄。
周围追到寺前,忽听任队正一声大喝:“贼厮,假冒军卒按律当斩,弟兄们给我拿下!”
随
着他号令,禁军各持利刃冲了过来,捕快们吓了一跳,周围高声喊道:“误会,我们是顺天府捕快!”
任队正哈地一笑:“当兵的冒充不来,改冒充当差的了,当本军爷是傻的吗,弟兄们挺好了,有胆敢违抗者,杀了了事!”
说话间两方人马已奔到近处,禁军高呼:“有!”杀气腾腾向捕快而来。
周围紧咬牙关,忽地停下脚步,甩手将钢刀扔在地上,回身道:“撤武器!”捕快们有样学样,纷纷将兵刃弃之于地。
军卒一拥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