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雯没有任何迟疑:“想,”她顿了顿:“可是我已记不得家中是什么样子了。”谷雨心中一酸,秀雯继续道:“我想我爹,不知道他老人家现在怎么样了?是生是死,若是还活着为何不来寻我?”
谷雨安稳道:“兴许是朱家村地处深山,不易发觉。你可想过要回京?”
“我娘临死前叮嘱我一定要照顾好小北,现在对我来说,小北在哪里,哪里便是家。”秀雯似乎在说一件很理所当然的事情:“小北,你想回去吗?”
“想回去,”小北毫不犹豫地道:“姐,顺天府才是我们的家。”
谷雨稳定着情绪:“答应我,任何时候都不要放弃。只要有我在,我一定会把你们带回去。”
秀雯鼓足勇气在他耳边压低了声音问道:“谷大哥,你在顺天府可娶了妻子?”
“啊?”谷雨回过神来,女子温热的气息吹在他耳旁,让他耳轮和心中不觉同时一痒,下意识地答道:“没有。”
秀雯呼吸渐渐粗重,在宁静的柴房中清晰可闻,谷雨一颗心砰砰直跳,秀雯放轻了声音:“谷大哥侠肝义胆,秀雯既感且佩,若谷大哥不嫌弃,秀雯愿追随在你身边,鞍前马后铺床暖被,陪你说话解闷,你愿意吗?”
谷雨头脑发懵:“我,我...”我了半天,也没给个肯定的答复。
秀雯忍下女儿家的矜持与羞涩,将心意表达得直达而恳切,耳听得谷雨犹豫不决
,心中不免焦急起来,正要出言催促,却听柴房内猛地被拉开,嘈杂的脚步声随即响起。
随后是一个苍老的妇人声音:“唔...怎么还有臭男人?”
男子的声音答道:“韦捕头说这两人抵抗不从,为免节外生枝便一并绑回了山上,这人的身份不简单,听说是个顺天府的捕头。”
“捕头又如何,咱们大乘教怕他不成?”老妇人的声音:“将面罩解了吧。”
随即便有人走上前抓住谷雨的胳膊将他拉起身,谷雨一动不动,任对方将面罩解下。即便是昏暗的柴房,对他来说也太过刺眼,闭上眼睛缓了片刻这才睁开。
那边厢秀雯和小北也被解下了面罩,在睁开眼睛的一瞬间,秀雯看向谷雨,脸颊上还带着羞意的潮红。
门口站着几名五大三粗的汉子,将一名老妇人拱卫在其中,那老妇人面带沧桑,目光阴鸷地在三人的脸上流转,谷雨冷冷地回视着她。
先前把门的那汉子手指着谷雨:“刘师傅,这人就是顺天府的官差。”
“长相庸俗不堪,瘦骨嶙峋,没有一处可取,顺天府没人了吗?”刘师傅上下打量着他,语带嘲讽:“交给程师傅料理。”
谷雨还是第一次被人当牲口看待,感觉新鲜之余又有些难堪。那汉子上得前来抓住谷雨的胳膊,谷雨扭身甩开他的手:“你做什么?!”
那汉子再次扑上来:“他妈的,到了大乘教的地界,是龙
得盘着,是虎得卧着,小子,你找打!”身后跟上来两名汉子制住谷雨,便是一顿拳打脚踢,秀雯大叫:“放开他!”便要往前冲,身前一名汉子拦在她身前。
三名汉子充耳不闻,直到将谷雨打倒在地,这才将他拉起来拖向门外。
刘师傅冷眼看着,直到谷雨的身影消失这才看向小北,秀雯预感到不妙,凄然道:“他还是个孩子,放过他吧。”
刘师傅笑道:“你们姐弟模样倒是生得周正,放心吧,只要不惹是生非,有他享福的那一天。”听起来像好话,但是秀雯却是不信的,刘师傅道:“将这孩子交给李师傅,严加调教,懂得规矩之后再分配活计。”
又有一名汉子上前抓起小北便走,小北剧烈挣扎,口中叫着:“姐,姐...”但他身材瘦小,哪是成年男子的对手,被一路拖出了门。
转眼间便剩下秀雯孤零零一个,面对着咄咄逼人的刘师傅,她感到了彻骨的寒意,刘师傅道:“你叫什么?”
“秀雯。”
刘师傅挥了挥手,一名汉子绕到秀雯身后将绳索解除,秀雯揉着生疼的两指,恐惧地看着刘师傅,后者皮笑肉不笑地道:“你不要害怕,从此以后我就是你的师傅了。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叫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老身便不会难为你。”
“你要我做什么?”秀雯毫不放松警惕。
刘师傅面无表情地挥手便是一耳光,秀雯根本想不
到她说打就打,毫无征兆,脸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记,尖叫一声摔倒在地,她捂着生疼的左腮抬头看着刘师傅,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刘师傅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没规矩。”
面对着刘师傅和她背后几名汉子,秀雯根本生不出任何反抗之意,战战兢兢地问道:“师傅,你究竟要我做什么?”
“这样才对,”刘师傅满意地点点头:“你是被天师选中的玉女,自然要由为师大乘教精研教义弘扬教旨,待学业有成,机缘既到方可接受天师点化,到那时白地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