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大哥道:“白如冬首鼠两端,将大人们的基于毁于一旦,现在又听信潘从右的诡计,急于将胡员外献祭。胡老大气不过,定要给白如冬个教训,他却不知我是赵将军的人。这番话原本不必与你说的,但你我同伍,我顾念情谊,为的是同袍不必相残。”
杨达如遭五雷轰顶,喃喃道:“赵...赵将军为何要如此残忍?”
“嗯?”彭大哥眼神中杀机迸现。
身后那中年捕快忙道:“彭大哥放心,咱们几个当差的当初的都受过赵将军恩惠,断不敢忘恩负义。”
几名捕快纷纷点头,只有杨达木戳戳地站着,那中年捕快抓住他的胳膊:“是不是?”
杨达回过神,机械应道:“是,是。”瞥眼见到地上的白小小,忽地跪了下来:“小小这孩子还小,还请彭大哥饶过她一条性命。”说罢磕头不止。
几名捕快心有戚戚,白如冬对几人还是不错的,大事小情能出钱的出钱,能出力的出力,如今他妻子丧命,幼女眼看也要身首异处,说不痛心是假的,纷纷跪在地上连声求饶。
彭大哥皱起眉头:“你这岂不是教哥哥为难?胡老大想要她的命,赵将军想要她的命,我若是抗命不杀,恐怕两人就得要我的脑袋了。”
杨达道:“也不一定要她的性命,只要将她藏起来,教白如冬找不到,于他而言同样也是丧女之痛。大乘教神通广大,不会想不到办法的吧?”
听到大乘教,彭大哥灵光一现,笑道:“我倒是有个法子,也不知道行不行?”当即说出一番话来,只听得杨达等人面面相觑。
彭大哥收敛笑容:“我也是照顾弟兄情谊,既然大家不感兴趣,那就没办法了。”说罢扬了扬手中的刀。
杨达心中委实难决,向左右看了看,弟兄们点点头,他狠狠地咬了咬牙:“就这般定了。”
彭大哥道:“走吧,这白宅是胡老大所赠,白如冬既然不是一路人,这宅子他便收回去了。”
大火,铺天盖地,将原本黑暗的天色映得透红,白宅陷在一片火海之中。
“梦琪!小小!”白如冬发疯一般地冲了过来,身后跟着捕快和五军都督府的兵丁,惴惴地看向火势冲天的白宅。
白如冬肝胆欲裂,一个箭步窜上石阶,令人窒息的火焰和烟雾迎面而来,杨达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一把将他粗壮的腰肢抱住:“头儿,进不得!”
白如冬摆脱他的纠缠:“放开我,梦琪和小小还在里面!”急得眼泪夺眶而出。
杨达死死将他抱住,白如冬力大无穷,杨达显得有些狼狈:“愣着干什么!”
捕快如梦方醒纷纷涌上前将他手脚制住,不顾白如冬的咆哮,将他脱离火场。
白如冬眼现绝望:“求求你们了,放开我,梦琪和小小在里面,我得去救他们。”
杨达按住他:“我已经知会巡检司,他们有灭火器具。”
白如冬两腿发软,摊在地上:“那得等到什么时候?”
杨达安慰道:“快了快了。”见兵丁仍挤在远处看热闹,他噌地窜起来:“傻站着作甚,都去搭把手,火龙,水囊,能搬来的都搬来!”
一名捕快答应一声,快步去了,与兵丁分说几句,兵丁勉强答应下来,撒腿向远处跑去。
白如冬望着冲天大火,喃喃道:“梦琪...小小...”
杨达在旁见了,只觉得心如刀绞,与几名捕快眼神碰了一下,惭愧地别开了目光。
白如冬忽地将他两臂紧紧攥住,杨达吓了一跳,心虚地道:“白...白头儿...”
白如冬两眼放出瘆人的光芒:“是谁干的?”
杨达被他犹如刀锋般锐利的目光看得心中慌乱,支支吾吾道:“我,我...”
白如冬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是谁干的。”他充满笃定地说道。
“是...是谁?”杨达心中一颤。
“是谷雨这个王八蛋!”白如冬咬牙切齿道:“他被我们追到无路可走,这才狗急跳墙,燃放大火制造混乱,这才得以脱逃。”
杨达迟疑片刻,重重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我赶到时恰见一男一女急急如丧家之犬向北逃去,那时弟兄们心急火情,并未去追。如今想来正是二人。”
白如冬两手不由自主地收紧,牙缝中狠狠崩出两字:“畜生!”
杨达强忍着两臂剧痛,偷眼观察着白如冬的神色:“嫂子视他为亲人,岂料他狼子野心,恩将仇报,实在不是个东西,弟兄们决不能放了他!”
白如冬两眼冒火,太阳穴高高努着,脖颈青筋暴起,呼吸越来越粗重。
“巡检司来了!”
随着一声喊,远处响起纷杂的脚步声,刘毅一马当前冲在最前,白如冬噌地站起身来:“老刘!”
刘毅面沉似水:“别慌!”向后挥手:“水龙队准备!”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