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壁堂,大脑袋闷哼出声,李文石将绷带收紧,长出了一口气,叮嘱道:“小心将养,过些日子便能恢复。”
大脑袋艰难地拱拱手:“多谢二位搭救之恩。”
海平笑道:“原来这家伙晓得恩仇,倒不是个鲁莽的憨货。”
李文石一瞪眼:“海平。”
海平吐了吐舌头,将工具收到药箱之中。
门外忽地闯进一名郎中,李文石见他神色慌张,心中不禁紧张起来,那郎中手里拿着一张纸在李文石面前摊开:“您看看这是什么?”
李文石接在手中,脸色当即变了,海平凑到近前伸着脖子观瞧,只见那纸上画的却是谷雨的头像,脸型眉眼一丝不差,头像旁三个大字:海捕令。下有一行小字,写的却是:案犯谷雨作恶多端,伤人性命,十恶不赦,赏银百两,全城通缉。落款用的正是应天府衙的印。
“这是...”海平的脸色也变了。
“海捕文书。”那郎中道:“贴的满大街都是。”
大脑袋看着几人,忽道:“可有大当...夏郎中的海捕令?”
那郎中摇了摇头道:“不知道,这张纸是馆里的郎中出去买吃食,路上带回来的。应天府衙绘影图形索拿谷雨,看来是要动真格的了。”
大脑袋脸色阴沉:“若如老武所说,夏郎中应该与谷雨一起逃走,官府为何只捉拿谷雨呢?”
海平挠了挠后脑勺道,与李文石对视一眼,他却没想到这个问题。大脑袋喃喃道:“官府莫非在打什么鬼主意?”
沉默片刻,他忽地伸手解开盖在身上的被子,李文石惊道:“你要干什么?”
“不论官府想要作甚,但只要夏郎中不在海捕文书之上,那她还有很大的机会。”他边说边往身上穿衣服,疼痛让他额头瞬间见汗,但他咬着牙,不肯发出一声呻吟。
海平疑道:“什么机会?”
大脑袋道:“出城。”
他艰难地下床,落地的刹那,疼痛让他浑身一震,趔趄着坐倒回床上。李文石连忙扶住他:“你现在身负重伤,经不起折腾。”
大脑袋伸手打开他的手:“夏郎中此刻正是清白之身,只要出了城便可轻易置身事外。”
海平急道:“可你呢,你若是折腾自己,两条腿怕是保不住了。”
大脑袋不屑地笑了笑,将鞋子穿起,顽强地站起身来,海平见他油盐不进,气得火冒三丈,偏生没有法子能约束此人:“堂中仍然有应天府的官差,你要如何逃脱。方才那位师兄出外采买,也是有人随行看守的。对方防得紧,你没有机会的。”
大脑袋笑道:“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拖住他们,我从后门走。”
“我?”海平愣住了,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东壁堂中几名捕快在四处走动,戒备的目光在各房紧闭的大门上流转,偶有郎中或者杂役在房外逗留,立即便会招来盘问。如此一来更加不会有人走动,几人百无聊赖间忽听一声喊:“什么人?!”
紧接着就见一条人影从房中窜出,直奔前堂而去。
“站住!”捕快们回过神,追着那人影的脚步快速跑开。
海平探出脑袋,确定左右无人,回身道:“这厢来。”
大脑袋向房中的李文石拱了拱手,李文石回礼:“万事小心。”
大脑袋与海平两人来到后门,海平从怀中掏出一个包裹塞到他手里,大脑袋掂了掂:“这是?”
“药,”海平一脸紧张:“兴许用得上。”
大脑袋塞到怀里:“希望用不上,”在海平肩上拍了一记:“谢了。”侧身从门缝中挤出。
海平揉着肩膀,嘟囔道:“劲儿还不小。”一直到大脑袋的身影消失在巷子里才将门关上。
与此同时,从对面的巷子中走出两名年轻捕快,正是钟台和思远。
两人看了看紧闭的后门,又看了看大脑袋离去的方向,快步跟了上去。拐出巷子便上了大街,行人渐渐多了起来,两人紧紧盯着大脑袋一瘸一拐的背影,落开些距离尾随在他身后。
大脑袋心中焦急,但体力实在匮乏,每走一步疼痛便如一记响钟敲打,两耳不断响起轰鸣声。他晃了晃脑袋,见不远处有个早点摊子,摊前三五张矮桌,每张桌旁各有四五张矮凳,此时大概有十多个客人,他拍了拍肚子走过去一屁股坐了下来。
钟台和思远对视一眼,不敢靠得太近,钟台指了指一旁的茶摊,两人坐在离大脑袋不远的地方。
老板是个中年男子,与浑家两人在摊前忙碌,见大脑袋坐定连忙在水裙上抹了抹手,上前招呼道:“客官要吃点什么?”
大脑袋看了看邻座:“和他一样便成。”
老板答应一声将吃食摆在桌前,大脑袋狼吞虎咽一番,末了把嘴一抹站起身便走。
老板紧走几步,将他一把拉住,笑道:“客官是不是忘了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