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围猎的索命网却已从四面八方悄悄涌了过来,而那男子对此却无知无觉,走得不急不缓,仿佛闲庭信步一般。来到那户人家的后墙,背着两手慢腾腾地踱着步,目光在石砖上流转。
青堪距离他只有两个巷口的距离,在他对面的巷子里打手们悄悄掩上来,青堪比了个手势,对方蹑足潜踪摸到巷口,各自将兵刃抽出蓄势待发。
那男子终于停下脚步,伸出右手搭在石砖的边缘上轻轻抠动,便将那砖头抽了出来,随后探手入内,将那封信抽了出来。
青堪回头看向悦宾楼的二楼,张回深深吐了口气,将窗户完全推开,目光灼热地看着男子的背影,右手高举用力地向下一挥!
是时候了!
青堪一声断喝:“小贼,拿命来!”一个箭步窜出了巷子,钢刀的刀刃在烈日下发出耀眼的光辉,风卷残云一般自那男子背后卷了过来!
那男子却仿佛早已预见般丝毫不见惊慌,将砖头在掌心里垫了垫,忽然转身用力向后掷去,身子如绷起的皮球一般腾空而起,轻飘飘地落在了墙头上。
青堪陡见眼前一花,那砖头风驰电掣,转瞬间便来到他的面前,只吓得他魂飞魄散,急忙挥刀格挡,只听嘭的一声响,砖头四分五裂,碎屑在青堪的脸上划出道道血痕。
他登登登连退数步,才卸去那排山倒海的力道,将刀举到面前,右掌微微颤抖,虎口发麻胀痛,脸上更是涨红,对方的一记转头竟搞得自己如此狼狈。
钢刀在面前狠狠一挥,青堪面目狰狞,恨声道:“追!”
身后的打手倾巢而出,高举兵刃向那男子扑来。
那男子动如脱兔,抛砖、上墙动作之快只来得及让齐全儿看到对方的半张脸,虽然皮肤黑黢黢的,但眉眼周正,似乎是个相貌不错的小伙子。
张回却已从对方的半张脸认出了他的身份,狠狠地在窗台上用力一拍:“果然是他!”
齐全儿见对方上了墙,翻身落到院中,径直向门外冲去,不由地大惊:“他要跑!”尔后才反应过来:“他?他是谁...大人!”
在齐全儿的惊呼声中,张回扳住窗框,竟然从窗口跳了出去!
在他的视线中只能看到张回在空中两臂伸展的背影,如一只鹰隼般飞掠而下,随后轻飘飘地落在地上,足不点地向那男子的方向追去。
齐全儿半张着嘴,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转身向房外跑去。
巷子里忽然乱了套,呐喊声此起彼伏,那男子奔如急雷,在巷中左突右闪,打手们只来得及看到他的背影,待追近时对方早已失去了踪影。
青堪累得气喘吁吁,他叉着腰喘了口粗气,身边一条人影攸地闪过,却是张回追上来了:“废物!”
张回恨铁不成钢的一句话,吓得他浑身一抖,咬紧牙关追着张回的背影而去。
这周围的民宅院墙低矮,男子的轻身功夫又极好,舌头顶住上牙膛,腰腹收力,旱地拔葱落在了一家院子里,他紧贴在墙侧,院外呼啸声由远及近,随后是粗重的喘息声。
“上哪儿去了?”
“四处找找!”
脚步声再次远去,那男子嘻地一笑,摸到门后伸手拉住门闩,忽地目露警觉。
门外张回侧着身子,钢刀横在身前,侧着耳朵仔细倾听着门内的动静,但预想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这令他原本打算出其不意的偷袭也宣告破产。
他的表情变得凝重,扭头看向院墙,轻轻地蹭过去,巷口青堪气喘吁吁地追到,张回比了个手势,青堪疑惑地停下脚步,不敢再向前走。
张回手扒墙头,手臂慢慢加力,自墙头上探出半个脑袋向内窥探。
院中空空如也,看不到半个人影,但张回相信自己的判断,他的目光移向紧闭的房门。
屋内只有一张木板床,床褥、衣物、锅碗瓢盆摆放得横七竖八,角落中蛛网遍结,一股独属于单身汉的刺鼻气味充盈在紧闭的空间中,原本灿烂的阳光被蒙尘的窗户拦截,使得室内暗淡无光。
男子躬身藏在门后,灰尘的起伏在昏暗的光线下仍然看得异常清晰。他咧了咧嘴,忽然院中的一声轻响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快速地从靴筒中取出一把匕首擎在手中,注视着门口的方向。
“嘭!”一道黑影破窗而入。
张回合身撞碎窗棂,重重地摔在地上,还不等站稳,眼前人影一闪而过,张回早已做好防备,想也不想挥刀便砍,那男子撤步躲避,待张回刀头掠过,又是一脚蹬来,取的正是张回的面门。
张回眼睛还没适应昏暗的环境,隐约见到黑影一团迎面扑来,当即回刀格挡。
那男子一脚蹬空,左脚紧跟着踩出,自张回头顶飞过,手中的匕首狠狠扎向张回后心。
张回大惊失色,急忙翻转身子向旁躲避,对方根本不给他喘息机会,落在地上时顺势搂住他的大腿向自己怀里一带,张回吓得魂飞魄散,两腿向后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