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北岛鲜少失败。刑侦上面超乎常人的直觉、智商的顶尖、外形条件上的优越甚至从小到大都是一路顺风顺水，都使得她骄傲张扬又自负，轻视他人。
说不上好还是不好。
比起其他人，贺北岛更乐于谈判解决问题；实在不行的情况下，她才会考虑动用拳头——当然，那是最下下下策。毕竟暴力解决问题的话不仅关乎她个人的名誉，整个重案组恐怕都会受到波及，这要求她必须收住她自己的任性。不然，她早就在出法院避开媒体视线把胜率99%的左然大律师拉着揍一顿了。
她不喜欢吃亏。尤其是吃不明不白的哑巴亏。
这会让贺北岛自我怀疑，会让她的本来就不怎么好的心情down到谷底，让她本来就招人打的性格变得……更加糟糕。
在证据全部都是指向金世正、金毓敏的情况下，当时整个重案组都认为天王老子下凡都改变不了局势，愣是让左然逆转了方向。
不过好在，这只是一审。
“大致个情况嘛……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江河看贺北岛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敲了敲桌子：“这几个月你要盯住Uncle的动向……他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你要提防。我已经联系上面的删除了你的档案，很多事情你自己要多加留意了。”
“我知道。谢谢江叔。”贺北岛冷静地道谢。
贺北岛走回工作区，给崔理洵泡了杯咖啡，她自己则给自己倒了杯热水。程妙常从门外匆匆跑了进来：“贺队，外面有人找。”
“来了。”
巧的是，来的人是金世正。
看起来她刚被释放。脸上看上去有些憔悴——本来就不怎么高，再加上营养不良的瘦，让她看上去根本就没有十四五岁少女该有的样子。
其他几个警员大多认得金世正的脸，一向老大可能还在气头上，纷纷噤声。崔理洵坐在一边不闻不问，从头至尾都没抬头看金世正一眼，看起来对这件事漠不关心。
出人意料的是贺北岛只是淡淡地扫了金世正一眼，看上去不悲不喜，手上喝水的动作四平八稳。
“去我办公室。”她扬起下巴，示意金世正到她的地方去。贺北岛身体差，因此自己办公室打的暖气比别的地方要高些。
程妙常几个人对了对眼神，纷纷表示开了眼，老大罕见的没生气。——不过也是，贺北岛再狗总不能对着一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发脾气，多掉品的行为。
贺北岛递了杯热水给金世正。
然后叫外面那群耳朵恨不能竖起来监听这边情况的狗崽子老老实实工作。
金世正慢吞吞地喝了口热乎乎的水。
贺北岛坐在椅子上，这时才有闲心注意她。这几个月对她来说并没有大的改造，整体看上去还是小僵尸，病态的白和瘦，像极了脆弱不堪折的花。金世正的眼瞳是深灰色的，没有亮光，藏满了不见底的各种情绪。
贺北岛忽然想起她也有段时间和金世正的状态是一模一样的。
自我封闭，拒绝和外界交流。
“你是怎么想的呢？”贺北岛抿了口水。
金世正愣了下，她反应有些慢，可能是因为和别人的交流越来越少，这让她总跟不上其他人的节奏。
“我不知道。”
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