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校场上鸦雀无声,所有士卒都把心稍稍悬了起来,连方才叫好的王家子弟也不再出声。
自家主公平常虽然没什么架子,可是当着几千士卒的面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最后还被那王承道把刀架在了脖子上,任谁都该有些脾气的。
更何况自家这个主公也不过十八岁而已。
章义把手中木横刀插在地上,虽然心中对输给同龄人有些不服气,但仍然笑着说道:“何罪之有,我得了一员悍将,如何会因为一场比试就怪罪你呢?我巴不得军中士卒都像你这么凶悍呢!”
随后,章义抓起王承道的手高高举起,大声喊道:“王承道胜!”
下方本来还有些忐忑的士卒见到自家主公没有怪罪王承道的意思,反而亲口说出王承道胜于自己,便也没了刚才的拘谨,纷纷高声喝彩起来。
军中最重勇武之人,这种猛士自然值得他们喝彩。
比试结束后,各部士卒纷纷带开,进行冬日缩短为两个时辰的阵形训练,方才还挤满了人的空地上便只剩下了章义、裴彻与王承道以及他麾下的五百族中子弟。
王承道此时却没了之前的倨傲,更加恭敬了一些,他再次抱拳说道:“卑下害主公丢了好大的人,请主公责罚!”
章义笑着摆摆手说道:“不必如此,我既然当众说了不会怪罪你,自然就没有事后再找你麻烦的道理,再者说了,我心中虽有些不服气,但是等我日后多加练习,再找回来便是了。”
王承道还要再说,一旁的裴彻却拍了拍他的肩膀打断了他。
“主公既然说了,就不要再老是一遍一遍地问,难道你觉得主公是那种心胸狭隘之辈?”
“自然不是!”
章义收起笑容,正色道:“好了,不要再说这个了,你虽然武力过人,可军中讲究地更多是战阵配合,看旗闻鼓号声而动。
因此,我不会把你提拔上来的,你可以先从一名火长干起,至于你带来的族中子弟,方才程都尉也说过了,便打散进入军中,你可有异议?”
王承道抱拳说道:“单凭主公安排!”
“好,那就去吧!”
裴彻看着王承道带着那五百少年牵着马走向营寨后,便回过头来说道:“这次他们带来的二十万石粮草算是雪中送炭啊,我觉得可以先以工代赈,救济一小部分,主公觉得如何?”
章义看着裴彻突然在称呼中的变化,好奇地问道:“天行你怎的不似之前那般直呼我的名字了。”
裴彻笑了笑说道:“早些喊一喊,免得日后喊不出来,岂不是起了个不好的表率。”
章义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裴彻,突然说道:“是不是有什么消息?”
裴彻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南陈来了信使,给你授了个云并都督的实职,主管云州并州一应军政事务。”
“呵呵,云州三郡十二县都还未曾拿到手,他们便给我封官了,还要把并州也分给我?”
“主公占据一州州城,又逼退了北庭军,他们不如早早封赏,让你倒向他们。等到你拿下其余郡县,他们立刻便是一州在手,若是你能为了官职中的并州去进攻并州,他们更是乐得所见,而他们也不过是封个官职而已,如此划算的买卖为何不做。
再者说了,如此封赏你,那郭守义与并州刺史李恭想必也各有官职封赏,只怕是存了让我们在后面打生打死,他南陈好腾出手来先专心对付大魏。”
章义看着裴彻递过来的封赏信与一个南陈的都督官印,笑了笑说道:“退回去吧,我可受不起这等官职。”
裴彻听到章义这么说便把官印与封赏信收了起来,却又掏出来一份诏书与另一个大魏官印说道:“咱们这个新陛下也给你送来了一个进你为云麾将军下护军的诏书,不过是虚职,却是没有南陈那般实在。”
章义笑着说道:“我还从未曾想过,十八岁就能被各方注意呢!也退回去吧。”
裴彻点了点头,又把这一份诏书与官印收了起来,然后却说道:“那便是明着答应大魏,也不拒绝南陈了。”
章义看着裴彻,急忙说道:“你莫不是糊涂了?我说的是都退回去!”
裴彻抬起头,看着章义笑道:“虚职可受,这是告诉李恭与郭守义我们不与他们争抢,也是为了告之与我们接壤的大魏,我们没有想要与大魏为敌的想法。
实职不拒是为了告诉南陈我们不愿攻伐其余州府和与我们接壤的大魏定州,只想保全一州平安。
至于并州与秦州凉州,这是后话,眼下我们还没能力染指。”
章义听完裴彻这番话想也没想就问道:“首鼠两端可没什么好下场!”
裴彻却苦笑着说道:“难道依附一方或是全都拒绝就是好选择吗?更何况现在除了郭守义与李恭,最大的那两家现在还顾不上我们。
我们只要尽快把整个云州纳入管辖,然后趁着几方喘息休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