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群率领三万叛军士卒到来的第二日,便发起了进攻。
数千衣甲不全,甚至拿着草叉的叛军士卒扛着匆忙赶制的云梯开始向着早已严阵以待的乞活军营寨发起了第一波次冲击。
王玄素此时正坐在大帐中,因为帐篷已经蒙了泥土的原因,大帐的帘子已经掀开,倒也方便他听着外面的动静。
此刻,营寨外发起冲击的叛军士卒组成一个方阵,一边高声呐喊着给自己壮胆,一边小跑着向寨墙冲来。
由于寨墙上只能放下一列士卒,因此弓弩手都被集中在了寨墙下面,正静静地等待着寨墙上那名校尉旁边的令旗挥动。
“两百步!”
很快,箭楼上的瞭望手便高声报出了第一次距离。
寨墙上的黄色令旗立刻摇动,下方的一百弩手也开始拉开弓弦,将弩矢放在槽中,随着铜钲声响起,他们便稍稍扬起强弩,抛射出了第一轮弩矢。
霎时间,弩矢如同飞蝗一般落入了刚刚踏进一百五十步标记的叛军人群中。
高速下坠的弩矢瞬间就夺走了近百叛军的性命。
弩手们并没有停止,而是在接连不断的铜钲声中有节奏的再次抛射过两次弩矢后,才慢慢后退,开始披上披膊,挎上横刀,走上寨墙。
叛军士卒大多是被强征来的青壮,本就没有见识过强弩的威力与这种连墙根都是拒马的寨墙,只是靠着周围密集的人群与一腔血气之勇强撑。
三轮攻击三百弩矢给几乎没有披甲的叛军士卒造成了上百人的伤亡,连带着让刚刚开始提速冲锋的叛军势头去了三分。
“怕是靠不到寨墙边就要退回来!”
张群在本阵眺望着前方突然减速的己方士卒,摇了摇头说道,“命各部抓紧制作木头的盾车,今日就先停一停吧,明日再行进攻!”
得到张群命令后,叛军本阵果断吹响了收兵的号角声。
正在前方指挥进攻的一名叛军都尉在听到后方收兵的号角声后,如蒙大赦,连忙命令攻击的叛军开始后撤。
王玄素听着帐外逐渐变小直至消失的呐喊声,便对一旁的亲兵说道:“放狼烟。”
随后王玄素又聚集一众校尉说道:“军中箭矢仅有两万支,明日开始尽量将叛军放得近一些。”
“诺!”
王玄素与众校尉说话时,狼烟也已经升起。
看到乞活军营寨中升起狼烟后,张群的第一反应便是将整个连成一片的大营分成了四个部分,又命令麾下将校严防死守,加强夜晚的戒备。
同时,张群派出了自己的亲兵与精锐士卒组成了军法队,在军中再次强调了夜晚喧哗影响军心者斩的军令。
张群知道自己这三万士卒都是什么货色,哪怕是几百人敲锣打鼓,这些本就士气不高的士卒立刻就能制造一场足以让他身败名裂的营啸。
布置完后又觉得不放心的张群又咬了咬牙派出了军中宝贵的骑兵,在大营周围五十里外不断来回探查,生怕会真的遭到那支游荡在上郡境内的乞活军骑兵袭营。
早就在上郡叛军大营周边二十里外潜伏下来的乞活军骑兵校尉看着营寨方向升起的狼烟,笑了笑对一旁的一名旅帅说道:“后面这几日,我们可能要昼伏夜出了。”
那旅帅却说道:“那些上郡的斥候要不要解决掉,碍眼的很。”
“击溃就成!若是杀得狠了,我们如何得这些平白送上门来的军功。”
当天夜里,守卫森严的叛军大营外,便逃回来了数十骑斥候,随后地面上便传来一阵战马高速奔袭产生的震颤。
等到许多士卒拿着武器从帐篷中钻出来准备御敌时,却发现大营外侧明亮的火把照耀下,并无一个人影。
等了半晌没有发现敌人踪迹的叛军便再次回到帐篷中。
半个时辰后,战马高速运动产生的震颤再度传来,甚至已经有靠近大营外侧的士卒听到了战马的马蹄踩踏地面发出的隆隆响声。
于是刚刚睡下不久的士卒再度钻出帐篷,在夜晚的瑟瑟寒风中哆哆嗦嗦地盯了大营外足足一个时辰。
可是等到士卒们回到帐篷中,许多人刚刚躺下才闭上眼时,战马奔跑的动静再次钻进了士卒们的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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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个哈欠的张群顶着乌黑的眼眶看着一旁同样哈欠连天的将校士卒,下达了攻击的命令。
一晚没有睡好的士卒们费力地推着昨日赶制的盾车,身后跟着数千士卒与一千多弓手开始了第二日的攻击。
寨墙上的乞活军校尉看着数百步外连认旗都无力地耷拉着的叛军方阵,笑着对一旁的士卒大声说道:“他们昨日没有睡好觉,我们来给他们紧紧皮!”
等到叛军进入两百步后,瞭望手照例报出了敌人的距离,但是弩手们并没有射击,而是从寨墙内用泥土堆砌的斜坡爬上寨墙,然后蹲伏着静静等待叛军更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