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扬军大营中,原本只容纳三万人的营寨突然挤进来骁果军两万余人,变得瞬间拥挤了起来。
原本十个人起灶变成了二十个人共用一个灶。
若是灶前有几个老卒,还能渐渐打开话头,若是一帮年轻地士卒,便只会尴尬地坐在一个灶前啃着馕饼与肉干。
出来巡视一圈返回大帐的王二河对王玄素说道:“王长史,这外面的情况不是很好,两军士卒只有那些老卒是老相识,其他的士卒虽然都是云州人士,可往日也没有一同作战过,互相不太熟悉,还是稍稍区分一下吧!”
王玄素正低着头在舆图上写写画画,他头也不抬地说道:“都是主公的士卒,还尽是安北军老卒与云州人士,熟悉几日也就好了,别太担心,你还是想想到时出营向南行进时要怎么才能让对面的胡人主将认定你是鹰扬军吧。”
王二河挠了挠头说道:“末将愚笨,只懂得打呆仗,还请长史赐教。”
王玄素似乎已经完成了手头上的事,他放下笔对王二河说道:“这北线的胡人没有强烈的进取心,因此极为谨慎,所以我也不曾急匆匆地做过什么动作,这胡人的游骑每日都会来刺探一番,但我也只是派出一部分斥候将其驱离,而不是急于遮蔽正面。”
王二河似乎明白了些,但还是不敢肯定,于是说道:“稳一点?”
王玄素笑了笑说道:“要非常稳,如同老狗一般稳。”
王二河立刻会意,也跟着笑了起来。
王玄素又将王二河喊来说道:“这是你出营后的行军路线,行军途中加派斥候,多加注意胡人游骑的动向,一旦有游骑越过你的大军先一步赶往中路,你再折返。”
王二河看着王玄素在舆图上标记的行军路线又问道:“那这折返后为何不侧袭胡人,反而要在战场西南侧十里外展开。”
王玄素指着预设战场的南侧说道:“其一,是为了防止因程亦失期,若程亦失期,你要接替程亦的任务,攻击胡人大营;其二,两万士卒半日行进七十里,绝非易事,留出十里的空当可以稍稍恢复体力;其三,遮蔽战场南侧,若是战而胜之,不使胡人游骑溃兵向南逃离战场,让中路胡人尽可能晚得知他们北线溃败的消息。”
见王二河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王玄素将舆图推到王二河面前说道:“你就在这里仔细钻研一下,若有不懂的地方,尽可以问我。”
........
孤山之中,程亦正率领麾下的一万骑步行在山林间艰难的跋涉。
此时已经快要进入夏日,林间毒物也多了起来,随军的牧马监马医在漫长的行军队列中不断来回奔走,分发雄黄等物几乎跑断了腿,却还是有十数匹战马因为被毒蛇毒虫叮咬而不能再继续前进。
停在行军队列一旁的程亦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水一边问身旁的辎重校尉:“麻布都备好了吗?”
那校尉点点头说道:“备好了,都已经发放到各团了。”
程亦又看了看自己战马的蹄铁说道:“穿过孤山进入平原后,记得给全军查看蹄铁。”
那校尉又抱拳行了个礼说道:“诺!”
程亦拍了拍辎重校尉的肩膀,又唤来马医问道:“战马情况如何?”
本就不太年轻的马医此刻早就累的汗流浃背,半天后才依旧喘着粗气说道:“只怕出了这山,要折损百余匹战马。”
程亦瞪大眼睛问道:“这么多?”
那马医指着周边的杂草说道:“蛇虫鼠蚁太多,防不胜防,尤其是那些毒蛇,往往不过寸许,毒性却极大,方才就有一匹战马没能及时发现叮咬的位置当场就死了。”
程亦闻言又朝那老马医拱了拱手说道:“还请尽量减少马匹损伤。”
老马医也拱拱手连连说道:“一定一定!”
看着老马医又回到行军队列中查看马匹,程亦掏出水囊灌了一口凉水后,也再度回到了行军队列中。
又行走了不过半个时辰,程亦突然发现前军停了下来,随后一名前军派来的塘马对程亦行礼说道:“禀将军,前军到那段傍山险路旁了。”
程亦知道最难走的一段路来了,就牵着战马快步走向前军。
等到程亦来到那处一侧靠山,一侧是悬崖的陡峭山路旁时,看着一眼望不到底的悬崖下方,连向来大胆的程亦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感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的程亦连忙将视线收回,又看向面前这条仅能容纳匹马通过的险路,咬了咬牙对一旁的亲兵说道:“传令全军,蒙上马眼,我先走,你们跟上,告诉后面的人,若是战马踩空掉下去了,也不要去拉,若是自己掉下去了,也不要连累周边的同袍。就五百步,过去了就海阔天空。”
说罢,程亦深吸一口气便率先踏上了那条小道。
走上这条小道上的程亦走了没有几步,就不自觉地开始侧起身子,眼前似乎也有了一堵无形的墙,让程亦的步伐变得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