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中旬,章义依照王玄素的谋划,将鹰扬军全部移至大军后方,同时放弃南线,将骁果军与催锋军同时调回中线,集中兵力在金军的战线上不断试探。
此时已经得知中京之变的前线金军在秦州军司都统拔延阿史德努儿与卑失必之的严格约束下虽然还能谨守战线,但是已经出现了军心不稳的苗头。
魏军调整兵力后,前线金军更是一日三惊,任凭拔延阿史德努儿与卑失必之如何弹压,也还是出现了整队擅自后退的情况。
于是本该试探攻击金军防线的魏军还没发力,便从金军防线上撕开了数个口子。
金军突然表现出来的惊慌失措让章义迅速洞悉,随后几日内,原本还不断派出小股兵力试探的魏军突然一改小心谨慎的态势,向金军防线上的铁骑山一带发起了猛攻。
防御铁骑山一带的两个金军万人队在魏军集中兵力猛攻之下,迅速崩溃,至八月十七日,魏军便已经以铁骑山为中点,在金军防线上打开了一个宽度超过百里的缺口。
突破后的魏军立刻分兵,程亦所部四万骁果军星夜兼程,一日夜急进百里,又堵住了匆忙后撤的金军一部近万人,经过一个时辰的反复冲击后,几乎全歼金军这支万人队。
拔延阿史德努儿与卑失必之见防线已经无法继续维持,只得不断后撤,一路收拢溃兵,连续后退三百里才堪堪稳住战线。
而原本近二十万的金军也已经只剩下了十三四万,整个金军大营中,都弥漫着一股绝望的气氛。
突破金军雍郡防线的魏军继续捏成拳头向前推进,三日后便攻下雍郡全境。
察觉金军虚弱的章义一刻不停,继续挥师猛攻金军战线,却在两日后碰壁。
左翊卫王承业在率军攻击临县时,突然遭遇一支此前从未出现在战场上的金军。且这支金军不等后队展开便向着左翊卫的前军发起了猛攻。
见到金军攻势凶猛,王承业也已经来不及展开后军,便下令与对面这支金军展开对攻。
两军在临县外激战数个时辰不分胜负,随后魏军斥候便发现在这支金军周围的金军都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拼命靠拢。
察觉情况不妙的王承业只得率军后退数十里回避,并将消息传回中军。
在王承业将消息传回后当夜,中京之变的消息也终于传到了章义的桌案上。
与这个消息一同传回的还有金国新登基的皇帝阿史那叶舍御驾亲征的消息。
章义结合王承业白天所遭遇的敌军,立刻判断出了这支金军就是阿史那叶舍亲率的金军。
率领两万整编后的侍卫亲军亲临战阵的阿史那叶舍在到达前线后,第一时间就向当面的一支魏军发起了攻击,双方在临县外血战半日后,在周围金军靠拢后,那支便魏军果断退走。
逼退魏军后的阿史那叶舍当即就把御帐设在了临县,同时向防线上的各支金军下令,开始围绕阿史那叶舍的中军汇聚。
发觉金军动向的章义也立刻率军向临县推进,一时间,临县周边方圆两百里内,竟汇聚了双方近三十万大军。
魏军在距离金军大营六十里的位置停下脚步后,便开始安营扎寨,同时双方的大量斥候也不断出动,一时间,整个临县平坦的大地上,到处都是双方斥候交战的身影。
金军宽阔的御帐中,阿史那叶舍正在不断翻看着连日来的战报。
翻动纸张的“沙沙”声在鸦雀无声的御帐中清晰可闻。
分列于两侧的金军众将静静地低头看着地面,没有一人敢抬起头。
“魏军十余万人,两个月的光景就从秦州军司一路打到了凉州,占地上千里,你们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过了许久后,“沙沙”声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阿史那平静地有些过分的声音。
“拔延阿史德努儿!”
“啊?”
拔延阿史德努儿听到阿史那叶舍叫自己,竟然一时间没有适应阿史那叶舍的身份。
一旁的卑失必之连忙踢了拔延阿史德努儿一脚,他才反应过来,连忙改口道:“陛下!臣在!”
阿史那叶舍对卑失必之的小动作视而不见,他问道:“你秦州军司六万主力加数万捉生军,连一个月都没有撑住?”
拔延阿史德努儿见阿史那叶舍开始问责,害怕被当做那只猴子,连忙跪下请罪。
“陛下!魏军来势汹汹,臣本想依托军寨坚城层层抵御,奈何魏军器械甲胄皆比我军精良,臣连战数场,皆未取胜,只得后退与凉州军司合兵一处,可未曾想魏军见我军兵力增加竟然攻势愈发凶猛,原本定下的用秦州、凉州两军司迟滞敌军的策略也无法达成,加之....”
阿史那叶舍见拔延阿史德努儿说话支支吾吾,就看向拔延阿史德努儿身后的卑失必之,眼神平静,似乎在等卑失必之的回答。
卑失必之立刻恭敬地说道:“我等丧师失地,请陛下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