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停歇后,王玄素率领的一万精锐也已经到达战场,此时的整个战场态势发生了完全的变化。
随即,王玄素自请殿后,章义率各军残兵分两路向秦州后撤。
道路湿滑泥泞加之粮草战马军械丢失大半,让魏军的行动异常迟缓。
被王玄素暂时击退的天山军司在重整后,便趁着两支魏军后撤之际从侧翼连连出击。
等到魏军后撤至秦州时,原本的四军十六万大军已经只剩下了五万出头,其中正卒只剩下了三万余人。
困龙坡魏军惨败后,金军在稍作休整后,由秦州军司都统阿史德突亦率领一万精骑直取并州,阿史那亦力率军两万与天山军司合兵一处,尾随魏军追击,魏军在秦州连续被阿史德突亦击败,只得放弃秦州,继续向云州后撤。
十月的天气已经开始凉爽起来,官道两侧的树上都已经挂满了金黄的树叶,微风拂动,就会吹落许多。
被大雨浇透地面经过数万人的踩踏,已经与泥潭无异,章义并没有骑乘战马,而是与一旁的士卒一同,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官道上行军。
章义与半月前相比仿佛变了个人,眼窝深陷胡子拉碴的章义身上的披风早就披在了不知哪个伤卒身上,倒是那匹踏雪,本已在战场遗失,却自己生生穿越战场跑了回来,此刻就跟在章义身后。
“主公,后军来报,金军又来袭扰了,已被击退。”
跟在章义身旁的章十八走上前来说道,“但是我们的侧翼又出现了一支金军骑兵,约有千人。”
章义扭头问道:“王长史那边有消息传来吗?”
“王长史已经摆脱身后金军,正在我军北侧三十里,随时都能向我们这边靠拢。”
“粮草还剩多少?”
章十八看着章义身旁离得不远的士卒,悄悄比了个六的手势。
章义点点头,而后又问道:“距离云中还有多远?”
“还有三百里,已经派出塘马告知裴相,想必裴相此时应该已经接到消息了。”
“命后军向中军靠拢,沿途破坏官道,把斥候放到身后三十里。”
“诺!”
剩余的魏军正在艰难跋涉时,已经到达云中郡的裴彻正在急匆匆地筹备粮草,征募辅兵医官,在云中郡设立了一个偌大的伤兵营。
正在休整的射声军也在匆忙补充士卒后,向着云州开进,进驻云中郡、凤县。
与此同时,定州大营中屯驻的豹骑军左屯卫郎将葛罗枝牙忽也出现了不稳的迹象。
“裴相!我军只有四千人堪用,其余的几万人也就只能摇旗呐喊,恐怕无法分兵。”
云中郡郡守府中,张大财愁眉苦脸的说道,“加上兵甲不全,就算是去了定州大营,也不见得能立刻压住葛罗枝牙忽。”
裴彻把密信摊平放在桌子上,抬头看着张大财道:“定州不容有失,你去到定州,只需守住定州即可,葛罗枝牙忽我来想办法。”
张大财道:“城中的舍利吐利摩若是也有异心,我的四千人是绝计挡不住的。”
裴彻摆摆手说道:“舍利吐利摩拒绝了与金国密谍往来,而且这几日已经闭门不再见客,你去定州之后,去拜访一下舍利吐利摩,把这封信给他。”
说罢,裴彻便取来一块布帛,简单写了十几个字就交给了张大财。
张大财拿着布帛,对裴彻一抱拳便走出了郡守府。
定州城中,虽然百姓并不清楚前线吃了败仗,但是作为与大军作战息息相关的各个府衙却早已传开。
作为守卫定州城的主将,舍利吐利摩并没有在定州大营,而是在城中章义赏赐的府邸中,向着方便巡视城防还能享受享受的舍利吐利摩将豹骑军中军帐也设在了此处。
此时的舍利吐利摩就坐在自己府邸的正堂中闭目养神,他在定州新娶来的小妾正在给他轻轻揉着太阳穴。
“叔叔,葛罗枝牙忽违抗军令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上一次他在城中嫖妓就已经犯了军律,这一次他更是直接将娼妓当着那么多士卒的面拉到了大营中,这分明是不把叔叔你放在眼中,我让他收敛一些,他却只是说我是个毛头小子,要说教让叔叔你亲自去。”
舍利吐利摩的侄子舍利吐利施烈站在舍利吐利摩面前气愤地说道。
舍利吐利摩伸出手指了指一旁的蒲团,示意自己的侄子坐下,而后对小妾挥挥手,等小妾退下后,他睁开眼看着舍利吐利施烈问道:“你在定州大营有没有见到过什么奇怪的人。”
舍利吐利施烈此时正在气头上,冷哼一声说道:“有!每日都有,那些娼妓。”
舍利吐利摩却蘸了蘸茶杯中的水,在地上写了个“金”字。
“我说的是这个。”
舍利吐利施烈看了一下地上很快干透的水渍,连忙靠近舍利吐利摩一些小声问道:“那边派人来了?”
舍利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