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奸是谁?”
阿史那叶舍敲敲桌案问道。
刘三郎再次拱手:“陛下,内奸是谁,云州的暗子已经查出来了,可我无法得知,因为我的信物没有送到云州。”
雀鸟闻言连忙对阿史那叶舍说道:“陛下,请不要相信他,密谍司在魏国的暗子皆是我一手布置,要回报也绝不会回报给刘三郎。”
刘三郎说道:“不知司丞在魏国的暗子有没有查探到有用的东西呢?”
雀鸟眯着眼说道:“魏国如今休养生息,能查探到的也不过是粮秣几何,士卒多少。”
刘三郎不再理会雀鸟,转头看着阿史那叶舍说道:“陛下,臣派出的暗子查探到,魏国云州的豹骑军正与定州的射声军换防,而魏国射声军增补了大量弓弩。”
雀鸟说道:“魏军弓弩装备向来较多,这算什么?”
刘三郎却自顾自地说道:“一种从未见过的强弩,一百八十步依旧能够穿透甲胄。”
阿史那叶舍听到刘三郎的话,脸上的表情也稍稍有了变化。
“强弩?一百八十步破甲?”
刘三郎恭敬地说道:“是的,一百八十步破甲。换防到云州的射声军已经大量装备。”
阿史那叶舍此时心中已经有了初步的决断,他看着雀鸟问道:“为何你的密谍没有查探到如此重要的消息?”
雀鸟想要辩解,刘三郎却话锋一转说道:“陛下,司丞还与魏国密谍雾霭有联系,此前臣的暗子曾经截到过雾霭交给雀鸟的密信,但是臣害怕被雀鸟发现,便放了一个空信封在廨署中,当夜信封便被人动过了。”
雀鸟此时却说道:“那你怎么解释雾霭是从你家中逃出城的,还带着密谍司的腰牌?”
刘三郎转头看着雀鸟说道:“若是雾霭从我家中逃出,那么司丞你是如何得知的呢?”
雀鸟哼了一声说道:“自然是我派出的密谍..”
阿史那叶舍说道:“可内侍对我说,并没有其他人从刘三郎家中走出来。”
雀鸟见阿史那叶舍丝毫不避讳自己派内侍监视刘三郎,心中一惊。阿史那叶舍的这番话明显已经是在袒护刘三郎了。
雀鸟恭敬地说道:“陛下,就算臣是魏国密谍,那这种时候,派出一个已经在金国暴露的密谍进入北苑,又是刻字,又是放火,为的是什么呢?”
刘三郎这时突然从腰间的杂物袋中掏出一封皱巴巴的信说道:“陛下请过目,这封信便是雾霭写给雀鸟的,到底为何,陛下一看便知。”
阿史那叶舍点点头,一旁的内侍便走到刘三郎身旁将信封拿在手中,恭敬地放在了阿史那叶舍的手中。
阿史那叶舍拆开信封,取出那封不过寥寥几十字的信,只是简单看过后,脸上的表情就变得精彩了起来。
“你怎么确定这就是魏国密谍雾霭的字迹?”
刘三郎面对阿史那叶舍的询问,不慌不忙地说道:“陛下可调阅密谍司上半年的案牍,便能找到雾霭曾经处理过的一些公文,与之比对即可。”
雀鸟见阿史那叶舍看过后脸上的表情变化巨大,便知道自己此刻已经再无生路,他简单计算过自己与阿史那叶舍的距离后,眼神也变得冰冷了下来。
“雾霭与你的瓜葛还真是不小啊。”
阿史那叶舍冷哼一声说道。
雀鸟此时依旧恭敬地拱手说道:“陛下,这么说,您是信他不信我了?”
阿史那叶舍感受到了雀鸟语气的变化,他冷冰冰地看着雀鸟说道:“你还有什么比这封信更有力的证据吗?”
雀鸟摇摇头说道:“我这半生都如履薄冰,但是所求也不过是个活字,如今陛下不信我,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说罢,雀鸟袖中突然伸出一柄尖刺,随即猛地向着几十步外的阿史那叶舍冲去。
见到雀鸟想要鱼死网破,阿史那叶舍似乎早有预料,他坐在桌案前并没有急着躲闪,他身旁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内侍此刻却突然闪到阿史那叶舍身前,不知何时手中已经握上了一柄弯刀。
面对雀鸟如同疾风骤雨般的攻击,那名内侍并未惊慌,他一边用刀格挡,一边不时提膝从下三路干扰雀鸟的攻势。
刘三郎先是掀开帘子大喊一声,随后也加入了战团。
手中没有兵器且只有一只手的刘三郎并未径直挡上去,而是用那条假臂不断挥向雀鸟的腰腹。
雀鸟一击不成后,被那名内侍阻挡已是乱了心神,见到刘三郎也冲上来,一时间已经难以抵挡,便生出了想要逃走的心,可他还未脱离两人的攻击,便见到苍狗与一众侍卫亲军士卒冲了进来。
雀鸟此时想要脱身已经来不及,他堪堪挡住那名内侍竖劈下来的一刀后,便被刘三郎用假臂狠狠地砸中了腹部。
雀鸟吃痛跪伏在地上,随即几名侍卫亲军便冲上前来用弯刀架住了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的雀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