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厚重地木质搭板猛地砸在女墙上,一阵尘土飞扬后,攻城塔中的魏军士卒便齐齐怒喝一声,跳上搭板,向着城头的金军冲去。
搭板放下时,攻城塔上方的魏军弩手已经暂时放下弩机,抽出了一支有一支投枪,在魏军步卒开始冲击城头金军时猛地掷出,十几步从高处投下的弩枪瞬间在城头扫出了一块空地。
第一波魏军在一名眼疾手快的队正带领下迅速跳上城墙,随后用团牌在城头上组成了一个小小的空心半圆防御阵形。
类似的情况发生在北门与东门数段城墙之上,被魏军成功登城后,金军立刻组织反扑,可他们如何能是体力充沛且战意高涨的魏军士卒的对手,仅仅一刻钟,北门与东门便多处告急,逼得拔延阿史德努儿不断从预备队中抽调士卒顶到城墙之上。
站在城头的魏军用团牌遮挡着不断挤上来的金军,同时他们的后方,原本空心的阵形中央正不断被从攻城塔上跳下的同袍填满,渐渐变成了一个实心阵形。
失去了将魏军驱赶下城墙最佳时机的金军只得不断将大量士卒填到城墙上,与魏军在每一寸城墙上展开了肉搏。
双方在交战中,金军士卒因体力不足,士气低落渐渐落了下风,东门的大部分城墙在半个时辰后便已失守,被压缩到一角的金军只得固守角楼,同时不断请援。
四处漏风的城防让拔延阿史德努儿将手中所有的预备队全部调派了出去,如今他的手中也只剩下了自己的千余亲兵。
城上的魏军在稳步推进时,城下的攻城槌与轒辒车也已经到了北门与东门下,开始撞击厚实的城门。
城门处的金军见到城门已经开始遭到攻击,连忙将塞门刀车堵在城门后方,又在刀车后方组成枪阵,等待魏军打开城门。
张大财看着城头上己方已经完全占据上风,便下令将床弩干脆推到了城门口,只等攻城槌撞开城门。
“轰隆!”
随着一阵巨响,北门的城门被攻城槌率先撞开,厚实的城门倒塌后,露出了门洞中闪烁着森森寒光的塞门刀车。
刀车后方的金军见到城门洞开,纷纷将长枪平举,等待魏军冲进门洞,可他们等了许久也没有发现有魏军冲进门洞中,负责指挥塞门刀车向外推动的金军百夫长只听到外面依旧传来隆隆地响声,便探出头去查看。
当金军百夫长把头探出去时,正好看到魏军的攻城槌正在挪开,攻城槌的后方,一排床弩正整齐地摆放在城门前,令人牙酸的绞盘声正连续不断地响起。
“床弩!”
随着金军百夫长声嘶力竭的呐喊,站在床弩后方的辅兵齐齐扬起木槌狠狠敲下,连绵不绝的弓弦崩响声便在城门外猛然响起。
一排粗大的弩枪激射而出,将木质的塞门刀车撕成了一地残骸,余力不减的弩枪又穿透了塞门刀车后方等待的数十名青壮以及那名百夫长。
后方组成枪阵的金军见到前方的人被钉死在地上,还有将死未死的被串在弩枪上哀嚎,纷纷后退,任凭负责北门防御的千夫长如何弹压都不愿向前。
就在金军产生骚乱时,城门外的魏军辅兵们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再次拉满绞盘并且将弩枪装填完毕。
“放!”
一旁的一名校尉大吼一声,身旁的旗手立刻挥舞令旗,随后第二轮弩枪径直飞向城门内密集的金军。
不足百步的弩枪在射入金军人群中时,巨大的冲击力足足穿透五六人才堪堪停下,地面上几乎被血肉铺满。
“架枪,推进!”
见到金军队列已乱,城外早已列阵的魏军在一名都尉的怒吼声中将枪槊架在同袍的肩膀上,随后整队开始向前推进。
城门内,已经被弩枪吓破胆的金军再也顾不上身旁军官的弹压,向着城内逃去。
组成枪阵的魏军一般踩着地上的血肉与残骸向城内推进,一边不断低声喊“杀”,肃杀的吼声让呆在原地茫然不知所措的青壮纷纷向两侧避让。
拔延阿史德努儿此时已经披挂整齐,手中拎着狼牙棒的他正准备带领自己的亲兵夺回北门靠近箭楼的一段城墙,突然听到下方传来呐喊声与哭嚎声。
他连忙向下看去,发现一面魏军认旗正引领着一队又一队魏军向城内推进。
“都统,魏军入城了,城墙已经守不住了,突围吧!”
一名浑身都是血污的万夫长冲到拔延阿史德努儿身旁喊道,“东门已经失守,北门也已经大半落入魏军手中。”
拔延阿史德努儿胸口剧烈的起伏着,鼻腔中不断传出粗重的喘息声。
“都统!”
那名万夫长焦急地喊道,拔延阿史德努儿却像是猛地惊醒一般,对一旁的亲兵千夫长说道:“传令各部,各自突围,若能突围成功,在并州城西侧百里外河边汇合。”
随后,拔延阿史德努儿抽出弯刀便带着一旁的亲兵冲出了箭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