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战局的优势向着唐军倾斜时,靠近京州的庭州隆化郡,一支马队也正在郡城的城门处等待盘查后进城。
虽然战事再起,但是这些行商的马队却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他们总是有自己的法子越过正在交战的双方,在两地奔走,兜售着一些紧俏的货物。
很快,这支拥有数百匹驮马的马队便来到城门处。
城门处的南陈军士卒在一名队主的率领下走到马队旁边大声问道:“谁是主事?”
一名脸上有些烧伤疤痕的中年男子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一边陪着笑一边说道:“在下便是马队主事。”
“从何处来?去往何处?所运何物?随行人马几何?”
那名主事点头哈腰地说道:“从京州万年县来,去往隆化郡郑记米铺,运的都是糙米,共有马夫十七人,仆役十三人,护卫二十人,驮马两百匹。”
那名南陈军队主一边听着那马队主事回答问题,一边在驮马群中间穿行查看着,并不时用一根铁钎不断在驮马驮着的粮袋上戳几下,露出了一些不怎么饱满的粟米。
“这里有多少?”
那南陈军队主漫不经心地问道,眼睛却不断向后方跟随的士卒瞟去。
那主事拱拱手说道:“每匹马驮粮一石,一共是两百石。”
“这个时候运粮?不怕被截留?”
主事笑着抬起宽大的袖袍放到南陈军队主的腰间杂物袋旁边。
“小本生意,这区区两百石,谁能看得上?”
那南陈军队主掂了掂变重的杂物袋满意的点点头,随后却对不知何时将马队围住的士卒说道:“把粮食卸下来搬到军营。”
那主事一听,连忙上前抓着那队主的胳膊问道:“军爷,这是何故?”
那队主一把甩开马队主事说道:“眼下唐军压境,隆化作为第一线,所有进城粮草全部截留,这是早就贴了告示的。你若是不来此,我便不会管你,既然来了,那粮草便要留作守城之用。”
“我的粮食啊!”
马队主事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在乎宽大的袖袍沾上了地上的灰尘,哀嚎起来。
“好了,你可以带着你的马队进城了,看在你给了孝敬的份上,我就给你说个消息。三日后,隆化会关闭四门,禁止所有人出入,你若是不想留下被拉上城墙,就早些走吧。”
那南陈军队主走出几步又折返回来,蹲在哀嚎的马队主事旁边低声说道。
那马队主事听到这个消息,连忙爬了起来,便要招呼着马队进城。
队主见状立刻拉住马队主事说道:“都与你说了这个,你怎的还要进城?”
马队主事一边用袖袍擦着脸上的眼泪一边说道:“米铺还在城中,总要进城将能搬走的统统搬走。”
队主一听,哈哈笑着说道:“那你就去吧,反正不会剩下什么了。”
马队主事撇下一旁发笑的南陈军队主,便自顾自地招呼马队众人进城,在进城后,原本还涕泪横流的他突然闪过了一抹冰冷的神色。
........
八月末,进抵盘州的唐军在靠近卫州的盘州昔阳郡夏县外二十里扎下四座大营。
这四座大营一字排开,宽达三十里,彼此间隔四五里,几乎遮蔽了整个盘州通往卫州的所有要道。
随后,唐军主帅赵尽忠下令派出大量斥候进入盘州昔阳郡,开始刺探昔阳郡蜀军军情。
早已收缩的焦守成得知唐军在昔阳郡停下脚步时,也针对唐军的步步为营开始反制。
发觉己方斥候在平原野地不是唐军斥候对手后,焦守成果断放弃了继续与唐军斥候争锋,转而派出数支人数在千余人,善于在山林中作战的山民绕行至唐军后方不断袭击唐军的运粮队,让唐军无法继续专心对正面的蜀军进行压迫。
在蜀军连续袭击唐军粮道几日后,中军大帐中,赵尽忠再一次擂鼓聚将。
在所有将校到齐后,赵尽忠便指着沙盘上唐军的三处粮道说道:“这几日蜀军针对我军的粮道频繁攻击,每当我们要派出兵力追击时,蜀军便又躲回到山里,你们觉得,这些蜀军应该如何应对?”
负责拱卫粮道的王虎开口说道:“蜀军多山民,本就精于山林间作战,我军士卒在山林中追击蜀军已经吃了不小的亏,但是又拿这些蜀军没办法,依我看,每一里设烽燧一座,再留下一支骑兵在某处烽燧中待命,一旦哪处有警,便迅速出击,争取在蜀军撤进山里之前狠狠地从他们身上撕下一块肉来,让他们不敢随意下山。”
赵尽忠点点头,侯方震却在一旁说道:“我军多步卒,骑兵只有千余,还有一多半要担任斥候塘马,若是蜀军多处出击,剩下的那几百骑无论如何都不够用。”
王豹指着一条两侧离山地较远的粮道说道:“若是只留下这一条呢?虽然一条粮道会让我大军粮草供给不如往常充裕,但是胜在可以全力守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