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前,金军的最后一次攻击已经进入最关键的时刻,为了一举突破高地唐军的防线,阿史徳突亦甚至动用了巴什尔乃至自己麾下唯一的一支兽纹具装充当砸开防线的铁锤。
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在羊头岭南侧十里外,已经潜伏一日夜的武城统兵府两千七八百骑已经在他们的骠骑都尉的率领下从潜伏的丘陵背面缓缓走出。
“第一团,撒出去猎杀金军斥候,其余各团,跟紧我的认旗!”
武城统兵府骠骑都尉没有多废话,只是简单发布命令后,便一马当先向着羊头岭左侧高地冲去。
认旗突然移动,早就等待的唐军骑兵也纷纷纵马跟上,一面又一面团旗紧紧跟随着在风中飘扬的认旗,向着羊头岭方向疾驰。
为了防备唐军反应迅速,从关内调集援兵,金军的斥候实际上早已经撒出了五六十里,可他们早先被郑逊率领的主力吸引,没有发现武城统兵府的两千余骑已经悄悄潜伏在他们大军周围十里内。
当唐军的斥候成群结队出现在那些每日按照既定路线来回探查的金军斥候面前时,金军斥候的第一反应是见鬼了。
金军斥候们被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唐军斥候吓了一跳,可唐军斥候并没有,他们从四面八方围拢上来,一边吹着清脆的口哨呼唤就近的同袍,一边对金军斥候驰射。
往来奔驰的唐军斥候在速度上胜过来不及反应的金军斥候一筹,他们不断将胡禄中的箭矢一支又一支射向越来越近的金军斥候,同时不断从各个方向截断金军斥候的撤退路线。
金军斥候一边回身射箭一边驱马不断逃窜,可不断被堵死的退路让金军斥候们心中难免慌乱,这让他们手中射出的箭矢愈发偏斜。
心慌意乱的金军斥候在被射杀数人后终于发现自己已经无路可走,于是剩余的金军斥候干脆拨马掉头向唐军斥候冲来,可唐军斥候似乎早已预料到金军斥候的想法,他们继续拉开距离,用弓箭不断射杀着逼近的金军斥候,就是不愿意与金军斥候近战。
不多时,最后一名金军斥候的腋下与面门中箭摔下战马后,唐军斥候们打了个唿哨连战马缴获都不去收回便忽的散开,消失在了日落时分的荒原之上。
羊头岭,金军与唐军在第二道壕沟处终于爆发了激战。
深知不能再退的郑逊除了手中最后的四个团留作预备队外,其余各部全部顶到了四面的第二道壕沟处,用更加密集的枪槊阻挡着金军盾车的推进。
无法对盾车后方造成杀伤的唐军在用枪槊顶住前进的盾车后便派出小股精锐手持大斧冲到盾车前不计代价破坏盾车。
在正面,一个队的唐军锐卒刚刚接近盾车就被盾车后方刺出的短矛杀伤十几人,剩下的唐军锐卒则抡起大斧拼命朝着盾车砸去。
通道狭窄,盾车也不过四五辆,几十人轮流上千劈砍,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砸坏了正面金军的其中一辆盾车。
出现缺口后,金军连忙用刀牌手上前抵挡,却被唐军的枪槊不断杀伤,活着的锐卒也不再退回本阵,而是拖着疲惫的身躯猛的冲向盾车后方正在推动盾车的金军。
势大力沉的大斧在密集的人群中挥舞,不断有金军被抡劈的大斧波及,一时间,盾车后方的金军阵中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残肢断臂伴随着惨叫声响彻整个正面。
见到正面金军战线不稳,唐军当即发起反击,站在第二道壕沟后方的唐军纷纷挺槊向前推进,没了盾车掩护又被唐军锐卒搅乱了阵型的金军难以维持,只得节节后退,金军的五百重甲还未来到高地,正面的金军就已经出现了溃败的迹象。
虽然唐军在正面打开了缺口,但是其余几个方向却没有这么乐观。
说起来,唐军派出锐卒拼死破坏盾车的行为也是在赌,但是其余三个方向显然没有正面这么好的运气。
看着其余三个方向的盾车依旧安然无恙,郑逊从亲兵手中接过一柄连枷,挥舞着冲向了即将越过第二道壕沟的左侧金军。
秦州上统兵府骠骑都尉见守备使亲自冲到战线上,自己也拎着长槊去到右侧,其余两名果毅都尉则去到后方。
几名唐军主要将校出现在战线上确实激励了唐军的士气,一时间金军的推进再度受阻。
左侧的郑逊在下令手持长槊的士卒顶住推进的盾车后,带着三十名亲兵猛地冲了上去,他仗着自己身上的甲胄精良,又有面甲护住面门,挥舞起连枷来开合极大,丝毫不在意从盾车的缝隙中刺出的短矛。
在硬扛了两次短矛的戳辞后,郑逊手中的连枷猛的向下抡劈,将一辆盾车的木盾生生砸的开裂,随后不等盾车后的金军稳住身形,他一脚蹬在盾车上,竟然将盾车推的向后挪动了许多,后方的金军也都纷纷摔倒在地。
盾车中间露出缝隙后,郑逊跳起来用连枷不断砸向里面的金军,一旁的亲兵也纷纷上前帮忙,竟然将飞桥上的盾车推下去了两辆。
随着几声巨响,左侧金军正面的盾车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