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的唐军斥候们并没有在入夜后返回山坡,他们选择了后撤,将消息汇报给了王承道。
得知金军已经在双狼原布满了斥候,王承道立刻派出了十几名塘马分头离去。
等了一夜没有见到唐军斥候的那巴彦在第二日便得知,双狼原的四面八方突然出现了人数不少于自己的唐军骑兵。
唐军骑兵们往往几十人一队,在平原上毫无顾忌地肆意奔跑,每当那巴彦想要派出一队人驱离这些唐军骑兵时,就会有另一队骑兵出现。
在反复尝试驱离均告失败后,那巴彦便放弃了这些无用功,同样将自己在双狼原的情况回报给了后方三十里外的阿史那图陈。
得知双狼原有大量唐军骑兵后,他也清楚自己无法再隐匿踪迹,于是立刻派出多路塘马向阿史徳突亦所在的营寨送信,询问他的下一步安排。
为了预防塘马被唐军骑兵截停,阿史那图陈接连派出了三十多骑,可他还是低估了唐军在此处用来遮蔽战场的骑兵数量。
离营的三十多名金军塘马均被唐军骑兵在路上拦截,并将他们携带的书信送往了王承道手中。
比对过后,王承道立刻派出塘马,向张大财回报,同时下令各部继续遮蔽金军营寨与其援军之间的联系。
准备凭借营寨固守的张大财在拿到王承道遣人送回来的金军军报后,对一旁的舍利吐利摩说道:“金军军报上写的是请示是否现在向阿史徳突亦靠拢,想来他们本来是打算尽量隐匿踪迹,伺机而动。”
舍利吐利摩走到沙盘旁边,将代表王承道麾下骑兵的兵俑放在双狼原与金军营寨之间的空地上说道:“让他彻底切断金军之间的联络,我们拔营向阿史徳突亦发起进攻,尽快击破金军,再用最快地速度向双狼原挺进,打金军一个出其不意。”
张大财皱了皱眉头,摩挲着花白的胡须说道:“我军兵少。”
舍利吐利摩指了指张大财手中另一份密报说道:“不是说他们前军只有三万骑,余下的六万皆是附庸吗?对付这些炮灰,只需击溃金军的那三万骑便好了,如此算下来,其实算不得兵少。”
张大财指了指双狼原说道:“攻下阿史徳突亦的营寨不算难事,但是在平原与金军骑兵交战,稍有闪失,便是万劫不复啊。”
舍利吐利摩劝道:“此行我军携带弓弩数量充足,加之我军所携辎重中,铁甲枪槊橹盾旁牌一应俱全,区区三万打惯了顺风仗的金军轻骑何足挂齿?”
“主帅须知,他们不是当年那支能够凑出数千具装冲击我军军阵的金军了。”
张大财思索了半晌,最后一拍桌案说道:“传令,命王承道不惜一切代价阻断金军营寨与其援军的联络;全军今夜整备,明日清晨拔营,后天开始攻击金军营寨!”
........
改变了策略的唐军在第二日果断前压,除去留在原本营寨中的五千辅兵工匠外,其余三万五千唐军兵分两路,向着阿史徳突亦的营寨压了过去。
迟迟没有与援军取得联系的阿史徳突亦此时也非常焦急,他接连派出的塘马没有一人返回,而援军也没有派出塘马联络,这本身就极为诡异,加之本来一直在加固营寨的唐军主力突然倾巢而出,让他心中非常不安。
“怎么样?有塘马回来吗?”
在营帐中来回踱着步子的阿史徳突亦见到自己的亲兵千夫长来到帐中后,连忙问道。
亲兵千夫长却只是摇了摇头。
阿史徳突亦深吸一口气,对亲兵千夫长说道:“告诉巴什尔与拔延齐律,立刻来中军大帐见我!”
“是!”
等到巴什尔与拔延齐律来到大帐中坐定后,阿史徳突亦便开门见山地说道:“现在将援军即将到来的消息传下去,告诉每一名将校,然后尽快加固你们的两处营寨,准备应对唐军的攻击。”
巴什尔问道:“可是后方援军暴露行踪了?”
阿史徳突亦点点头说道:“那支唐军骑兵绕过我们营寨径直插在了我们与阿史那图陈之间,我已经接连派出十几名塘马,都没了音讯,想必是被唐军骑兵拦住了。”
“如今我与阿史那图陈断了联系,唐军一定会抓住机会对我们发起攻击,这是毋庸置疑的。”
拔延齐律问道:“我军若是固守,不知都元帅打算坚守几日?”
阿史徳突亦叹口气说道:“那就要看阿史那图陈能不能尽快反应过来了。”
.......
阿史徳突亦正在部署防御的时候,阿史那图陈却盯着沙盘犹豫了起来。
“塘马派不出去我们就无法与都元帅取得联系,前进还是后退就无从得知。”
他对分列两侧的将校说道,“连我们在双狼原的斥候都被唐军骑兵压缩在方圆二十里内无法向外探查。”
“末将认为,既然我军已经与都元帅失去了联络,不如主动出击,打开通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