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亭川穿着米色连帽羽绒服,深蓝色牛仔裤,黑色球鞋,整个人看起来挺拔修长。
他眉骨秀挺,瞳仁清亮,嘴角含笑,向程桂兰他们道新年好,程桂兰和江秀泽都喜欢得不行,一人拉着他一只手,把他领进了屋。
岳亭川双手接过江秀泽递来的茶,喝了几口,又接过程桂兰给他拿的糖,吃了几颗,才笑着问道:“山——雨在家吗?”
江秀泽笑道:“在呢,和他妹妹在屋后钓鱼玩呢。我带你过去找他们?”
岳亭川欣然应允,“好啊,有劳婶婶了。”
“你这孩子,这么客气做什么?千万别客气,就把这当成自己家啊。”
“行,我听婶婶的。”
江秀泽越发欢喜。瞧瞧,多好的孩子啊!
眼见他们起身往后面走,周清雨连忙跟上,“那个,等等,我和你们一起去。”
江秀泽一愣,很快又笑了笑,“行,你也一起来玩吧。”
星临县依山傍水,周围江河湖泊星罗棋布,卢家的屋后就有一条小河,河水清澈见底,宛若一条碧绿的丝带环抱着整个村庄。
卢山雪喜欢在夏天的时候,看阳光不吝地洒向小河,水面漾着粼粼的波光,银白的沙子在河底闪着细碎的光芒,小小的船丁鱼成群结队地在沙石间游来游去,她甚至能透过河水看见小鱼身上的纹路。
也喜欢在冬天的时候,呼朋引伴,拿着自制的钓竿和鱼饵,蹲在岸边钓鱼玩,比谁的鱼线甩得远,比谁钓的鱼多。只要有人钓到了鱼,朋友们都会雀跃欢呼。
可以说,这条河承载着她童年最美好的时光与记忆。
可惜的是,没过几年,这条小河就被污染了。河水变得浑浊不堪,水面再也没有粼粼波光,而是漂浮着红绿交杂的不明物质。
重活一回,卢山雪十分珍惜现在的小河,几乎隔三差五就要来瞧一瞧看一看。
她裹着羽绒服蹲在岸边,双手紧握钓竿,双眼紧紧地盯着河面,眼见鱼线一沉,她屏住呼吸,静待鱼儿咬钩。
她耐心地等着鱼儿咬住,才毫不迟疑地起线收杆,一尾六寸来长的鲫鱼被拽出水面,甩到了岸边,在草地上蹦来蹦去。
卢山雨手忙脚乱地去摁住它,将它从鱼钩上取下来,在手里掂了掂,“哇,这鱼好重!雪宝,你真厉害!”
谢小燕也在一旁给她鼓掌,“雪宝,你钓的这条鱼是最大的,你赢了!”
卢山雪扬着小脑袋,笑得很得意,“承让啦!”
她的笑容明媚而灿烂,感染力十足,岸上的江秀泽跟着笑了,岳亭川的眼里也漾着笑意。
周清雨的眼神一直追随着他,自然没有错过他眼里的笑,拳头慢慢地捏紧了……
江秀泽喊道:“山雨,雪宝,亭川和清雨来找你们玩啦。”
卢山雨闻声回头,笑着朝岳亭川招手,“你下来啊!”
“就来。”岳亭川抬脚往下走,周清雨跺了跺脚,也跟着往下走。
“山雨,新年好。”岳亭川说完,又立刻垂眸看向蹲着的卢山雪,“新年好,祝你新年快乐,万事胜意!”
卢山雪愣了愣,也笑着说了声:“新年快乐!”
卢山雨则挠了挠头,怎么感觉岳亭川只是顺便对他说新年好呢……
卢山雪扬了扬手里的钓竿,问:“我们在钓鱼,你们要玩吗?”
岳亭川正要开口说好,却听见周清雨咦了一声,“卢山雪,你好残忍喔。”
卢山雪:???
岳亭川:???
卢山雨:???
谢小燕:???
周清雨完全不顾他们异样的眼神,自顾自地说:“鲫鱼肚子里有鱼卵,会孵出很多鲫鱼宝宝,你怎么能把鲫鱼妈妈钓上来?上天有好生之德,你赶紧把它放了吧。”
卢山雪眨了眨眼,哪里来的圣母白莲花?
她缓缓起身,活动了两下有些发麻的脚,慢条斯理地问:“你知不知道现在是几月份?”
周清雨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正月啊,今天是正月初五啊。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那你知不知道,鲫鱼每年在什么时候产卵?”
周清雨当然不知道。她哪里懂这些,刚才不过是一时愤怒,捡着从前在书上囫囵看到过的东西来攻击卢山雪而已。
卢山雪笑了笑,“你不知道?那我来说给你听。鲫鱼在每年的阳历三月到八月会繁殖产卵,现在还是二月份,你急什么?”
“更何况,我钓上来的这条,还是条公鲫鱼!”卢山雪弯腰从桶里捞出刚才钓的那条鱼,直直地怼到了周清雨的面前,“喏,你看看清楚!”
“拿开拿开,你不要吓我!”周清雨吓得连连尖叫,身子还一个劲头往岳亭川那边缩。
岳亭川往另一侧迈了一大步,觑了一眼